、善用心机,充满贪念……
她们不可信任,就像他的额娘背叛父王、跟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为什么不让我信任你?"
他狂吼一声,大手用力撇开——原本可以扭断她脆弱颈子的力道,半数泄到虚无的空中,却已经将她摔到五尺之外,全身伤痕累累。
"为什么辜负我的信任!"
允堂红着眼继续质问,口气转为阴鸷、一双纠结的拳头握得死紧,眼看着即将挥出却又赫然止住——他手腕上狂爆的血液,已经快要绷断青筋射出。
"为什么要回来?"
他咬着牙低吼,瞪视着她的眸光狂暴、复杂、阴暗……
虚弱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珍珠心头涌起的不是恨意,而是心痛……
允堂的话,让珍珠终于明白李如玉以春药迷昏自己的目的。
抬起眸子,她看到允堂充满鄙夷的眼神,十年来对于背叛者的仇恨,在这一刻恨意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
她毫不怀疑,下一刻,他会杀了自己。
但在这男人的眼底,珍珠却看到他眼中深刻的伤害……这是个心底有伤的男人,她要如何化开他的心防,如何让他明白她从来就不会伤害他……
"贝勒爷?"
香袖的声音在屋前响起。
趁这个机会,珍珠转身欲奔进楼边的树林,允堂却毫不留情地撂下杀手——致命的一掌,厚实地击中她的背心?
这一掌让珍珠跌得很重,口中立刻呕出暗红色的血水……
一旦看清楚吐血的人是珍珠,香袖吃惊地尖叫——
"姑娘——贝勒爷,不要?"
来不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香袖毫不考虑地扑到允堂脚下,死命抓住允堂的腿——
"姑娘,快走啊,快走?"
珍珠捂住胸口、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利用香袖绊住允堂这短暂的时刻,使尽所有的气力跃上屋檐、趁夜逃出佟王府……
深夜,北京城的街道上开始降下瑞雪。
雪花翻飞,多少数不尽的心事,恨在未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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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城郊的"弥陀寺"边有一道小河,终年潺潺不停的流水。
寺里的女尼将这道潺流不息的河,取名叫"忘忧河"。因为忘忧,所以不知四时节气,冬日不会结冰、夏季也不枯竭。终日流水潺潺、音似歌唱……
寺里的女师父传说,饮这"忘忧河"的水能忘忧。只有珍珠知道,忘忧河水不能忘忧,它随四时节气,自有冷暖冰心。
仰头望着飘雪不断的天空。今年这场瑞雪呵?已经连降三月,不知何日才肯罢休。
"咳咳?"
轻轻咳嗽已经引起胸口的剧痛,珍珠捣住心口,拉拢身上的雪衣。
三个月前,允堂那一掌打得很重,珍珠知道,他下死心要夺她的命。那时若不是风玺的灵药,她绝对保不住这倏命。
尽管她交给风玺的金棺,里头已经空无一物。珍珠没想到,事后凤玺不但放过她,还救了她的命。
风玺已经同意她离开白莲教。从此以后,她是自由之身了。
凝视着河中央,珍珠合掌对着掌心呵出热气,仍然不能让自己温暖些。天太冷了?再坐一会儿她一定得回屋子里去……
寒冷的风雪中,突然有一股暖意贴近珍珠的心窝。
她一回身,以为自己在做梦……她竟然见到那张三个月来,只在梦中才能相见的脸孔。
"允堂?"
"你终于肯直接唤我的名字了。"允堂低哽地道,视线再也舍不得离开眼前脸孔白皙、鼻头冻得发红的女子。
这些日子来他受尽身心折磨的痛苦,直到宝嫔病愈清醒那一刻,他才从那孩子口中得知"真相"。
原来,她拿走金棺换取他的解药,却早已把金棺内的夜明龙珠交给宝嫔保管。夜明龙珠一直不曾离开佟王府,就跟十数年前一样。
不同的是,这个柔弱的小女子不惜拿自己的生命换取解药,留在佟王府里送给他的,是一样名叫"信任"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