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喜和小老太自打姜万地和姜万银走了,就一直在门口待着,坐立不安的,姜沅蔓回来的时候,姜万地和姜万银已经将姜万年的病情说了,两人心中仿佛空了个大洞,却还顾忌着姜万年的心情,不肯露出伤心来。
这会儿见姜沅蔓一叠声的吩咐,小老太轻轻拽了姜沅蔓的衣角,轻声的几不可闻,“满满,你小叔,可还有救?”
“奶奶,有救。”姜沅蔓将羊和鹿扔到院子里,见小老太这样子,心仿佛在酸水里泡着,“我不会放弃,小叔也不会放弃,奶奶,病这东西,也欺软怕硬呢!”
“娘,满满说的对,不管什么病,咱们一家子都不会放弃,凭他哪个医者说的不能医,咱们自己不能弃了自己!”
王氏扶了小老太,眼圈亦是红的,她嫁过来的时候姜万年还不会说话呢,她是看着这个小叔子长大的,到了这会儿,怎么会不心痛。
“是,不能自己就觉得没救了!”
姜沅蔓去净了手,初霁也把药箱子拿进了屋,姜万年已经被放到了炕上,外衣也被姜万银给扒了,炕烧的暖呼呼的,温度正合适。
“小叔,我先下针叫你安心睡一会儿,一会儿子叫我爹杀只鸡,吊了汤出来,等你醒了,将鸡汤的油撇干净,用它煮碗面条,放两根菠菜,卧个鸡蛋吧,好不好?回头等你好了,不能再叫你一个人在县城待着了,叫二叔去打探着买个小院子好了,我去县城待着伺候你的饭食。”
“这么一说,小叔你还是赶紧给我找个小婶娘吧,叫小婶娘看顾你一日三餐,省的你糟践自己的胃肠。”
她一边这么絮叨着,一边下针,很快,姜万年身上布满了银针,针尾还颤巍巍的。姜万年只觉得一直作痛的腹部似是泡进温水中了一般,他笑着回了个好,便觉得意识沉沉,睡了过去。
姜家的院子里,姜万地正沉默着一下下的磨刀,一只大公鸡已经被绑了腿扔在旁边,发出惊恐的鸡叫声。
姜万银和钱氏在处理姜沅蔓猎回来的山羊和公鹿,姜万银笨手笨脚的,拿着刀正手反手的,就是剥不下皮来,气的钱氏张口想吼他,但到底是憋住了,只一把拽过来羊腿,“笨死了,我来!”
“去去去,还是我来吧!肚子这么大,你倒是注点意!”
姜万银朝旁边躲了一下,声音也不大,“我弄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
小老太坐在小炉子前煎药,只是手似乎是控制不住的,微微的颤抖着。
初霁和王氏在厨房里,一个烧水准备着一会儿拔鸡毛,一个和面,准备着擀面条。
院子里大家各干各的事,气氛沉默凝滞。
姜沅蔓擦着汗推开了门,“这是做什么?我还当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呢!小叔这病,能治。只是要费些力气,花些时间。病人养病最忌讳心情不好呢,爹,二叔,就你俩现在那脸色,小叔看了指定一口饭都吃不下去!”
“满满说的是,万年只是生了病回家养病,咱们好生照顾着,如今一个个的沉着脸,倒活像是不想照顾他似的。”
钱氏率先扬声道,她一把夺过姜万银的刀,“我瞧着你干活,真是要气的肚子疼,这活儿还是我来干吧!你与爹和大哥赶紧的去收拾新宅子去,回头万年病好了,咱们正好能搬家!”
“玉娘这话很是,你们爷几个该干啥干啥去,院子里的活儿不用你们,在这也是净添乱,”小老太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就是大夫说不能治又怎么样,大夫说不能治的病多了,还不是有的是人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