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映进屋里,一夜没睡的姜沅蔓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打哈欠,一个接一个的,眼角也沁出了点点泪花。
初霁端了药碗过来,见姜沅蔓这样子,就有些心疼,“要不我在这看着,你去睡一会儿吧?”
“一会儿子还得再行一次针,”姜沅蔓摇了摇头,“这碗药灌下去,差不多也该醒了。”
姜沅蔓看了看自家大姐面容姣好的侧脸,心说可不能叫大姐和这人多接触,一般来说这种落难的富家公子被施救的戏码,醒了一定会和救他的农女/医女/屠户女啥的有一段感情。
家里就大姐和他年龄相仿,万一叫这家伙看上了大姐,回头再叫大姐去做妾,她家大姐再受苦受虐的,想想就生气!
姜沅蔓目光危险的看了眼床上的少年郎,要真是这样,她一定会后悔今日救了他!
脑中这么发散着,姜沅蔓接过药碗娴熟的给他灌药,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声,初霁一惊,“是姜焱!”
姜梓扯着他,也眼泪汪汪的,见了姜沅蔓,就上来抱她的大腿,“姐!我以后跟你习武再也不偷懒了!哇——”
姜沅蔓好笑的挑着眉,刚才被吓得手里拿着药碗就出来了,“怎么,打架打输了?好哭的这么惨回来,真丢人!”
两人听了姜沅蔓的话,抱着她的腿哭的更伤心了。
“说说吧,咋回事,我看谁敢欺负我姜满满的弟弟!”
“是铁蛋和六婶!”姜焱哭唧唧的,“栓柱子和我俩说,他看见六婶和拐子叔钻麦垛子,叫铁蛋听见了,说栓柱子胡说,要打栓柱子。可是姐你说了栓柱子有喘症不能挨打,我俩就拦,结果六婶来了说我俩胳膊肘往外拐,就知道欺负自家人,还打了我俩!”
“不是六婶,现在是四婶了。”姜梓纠正道。
姜沅蔓无语。这话倒是没说错,当初四叔把四婶休了之后没几天,就以照顾兄弟遗孀的名义,对外说两人以后就这么凑活过了。
三奶许是又生气,又觉得丢人,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出门。
村子里明眼人谁还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这事,不但旁边的二奶奶张罗着看看村子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要搬走,小老太也寻摸合适的地呢,不过小老太倒是没说是因为这个,只是说家里如今宽裕了,且孩子也越来越大了,合该买块大些的地,正经盖个院子。
这个理由姜大喜没法反驳,买地盖房子,老农民们的毕生追求。
只是这位六婶——额,四婶,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姜沅蔓皱了皱眉,还敢上手打姜梓和姜焱了?
这是打量他们一家子都好性子呢?
“姜梓姜焱呢!!!”
姜沅蔓正说要取了药膏先给姜梓姜焱摸摸脸,门外就传来一声男人的爆喝声,随即是小老太的声音,“是老四啊,这是怎么了?是我这个伯娘哪里做的不到,得罪了你了?要上门问罪也不用打着小辈的名义,直接问我就行了。”
“伯娘,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哦,我打量是得罪了你呢,上门来连声伯娘都听不到。”
“我,我只是太生气了伯娘,姜梓姜焱那两个小瘪犊子在外面污蔑翠娘的名声!翠娘还怀着我的儿子呢伯娘,叫气的在家里直哭,直喊肚子疼呢!”
“哎呦!”钱氏捂着肚子叫了一声,“四弟啊,嫂子我和大嫂没得罪你吧,值得你上门来指着鼻子骂我们俩?姜梓姜焱是小瘪犊子,我是什么,你两个哥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