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摇摇欲坠。

孟云歇用中指叩了三下门，里面没人应。照理说，这个时间应该在家，更何况院子里还飘来饭菜的香味。

孟云歇又叩了三下门。

依旧没人应。

“那小辫子是在耍我们吗？”走了这么久，天气又这样热，阮星羽不由得也有些急躁。

“等一等吧。”孟云歇神色如常。随后他环顾四周，选定了块门侧的石头坐下。

因为巷子里实在是太过狭窄，周边也没有别的可以坐下的东西，于是阮星羽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墙壁靠在上面，开始百无聊赖地玩墙根的青苔。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里面终于有了响动。院子里传来人的拖鞋提拉着蹭地的声音。由远即近。

阮星羽慌忙把手上的青苔的残留物用纸巾擦掉，攥在手心里，看向孟云歇。他已经站起身来，端正地站在门口。

掉了漆的红门“吱呀”一声从内测打开，紧接着便探过来一张脸。阮星羽着实被吓了一跳，这张脸太具有冲击力，他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猛的往后一退，后背狠狠地撞在巷子另一侧的墙上，沉闷的刺痛瞬间传来，不用想也知道现在后背一定是一片青紫。

这脸眼底的乌青十分明显，活像是三天三夜没睡的样子，嘴唇发紫，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倒像是死人。

她穿着一身杏黄色的宽松睡衣，与寿衣样式相似，更衬得脸色苍白如纸，是盖上白布直接都能入殓的程度。

阮星羽被吓得不轻，大气都不敢出，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他吞下一口唾沫，脑子里炸开响亮的“咕咚”一声。

孟云歇早就料到会这样，见怪不怪，何况谷应弦也已经对他说过了情况，江期死后江芸几乎不吃不喝已过了数天。孟云歇感叹兄妹情深，开口道：“您好，我是孟云歇，这是我徒弟阮星羽，接下了您家里闹鬼这件事。”

阮星羽总算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来，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孟云歇的徒弟。

江芸抬眼打量他们，眼神十分不善，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厌恶的眼神。她的脸颊凹陷，眼神暗淡无光，精神状况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据说江期死后，周边的邻居老太们都觉得这地方太邪性，不适合住人，便纷纷搬走，现在小半个贫民区几乎只剩江芸一人。

“你们……是我求来的神仙吗？”

孟云歇心下讶异，很快明白了谷应弦没和她全盘托出。自己只是驱鬼师，比不上什么神仙。但是对于江芸这样有些迷信的人来说，神仙当然比驱鬼师管用，这样也好，无形之中给他们调查此事行了方便。

孟云歇的态度彬彬有礼，服务态度看得阮星羽都想去给他打个五星好评，他眼神中毫无嫌恶，慢条斯理地说：“您可以相信我们。”

江芸也许是被孟云歇的气质所感染，身上神经质的气息竟然也褪去一些，她朝院子里努努嘴，示意二人进去。

院子里土地平整却杂草丛生，好在还是有正常能走的路，阮星羽跟在孟云歇身后，一边拨开半人高的草一边四处环顾。

围住院子两侧的矮墙用的是土砖，看上去年代久远，被雨水冲蚀得不成样子。墙根处散乱地堆放着一些杂物，被杂草挡住看不真切。地上有许多小块的煤渣，阮星羽穿的是软底鞋，硌得他脚心疼。

从杂草里踩出来的小路并不是笔直的，而是中间打了个弯，绕过了院子中央的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榆树。榆树顶的叶子被虫子啃食得不成样子。

再往前就是老旧的房屋，正房檐上的瓦已经有脱落的迹象，饱经风霜的瓦片显出发白的烟灰色。正对着他们的是两扇漆底掉了已经变成灰绿色的窄木门。

江芸拉开木门，孟云歇和阮星羽跟着进去。客厅——或者是勉强可以称之为客厅的屋子——房顶一角吊的天花板已经脱落，天花板的一个角耷拉在外面，露出黑漆漆的内里。地面是水泥质地，已经有大范围的开裂，下雨天大概会返潮。

屋子里没什么现代化的设施，只有靠墙的地方有两个木质的椅子，年久失修，落满灰尘，已经盖掉了本来的颜色。

江芸让他们先在这里等着，自己去里屋拿了三个塑料凳出来。三人坐下后，孟云歇提出自己的疑问。

“您哥哥去世的前段时间有什么不同以往的迹象吗？”

孟云歇提到江期，江芸的眼神有一瞬间有了光，又很快变回暗淡模样，她慢慢开口道：“我出去采风将近半年，回来就这样了。”她说着有些抽泣。

阮星羽一直没说话，他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