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团里大多数人都没有来过沣渝,进了部落里,对这边的风俗也很是好奇。陆牺对他们居住的藤屋颇感困惑,这东西架在树间,也不着地,不知是否牢靠,正瞎琢磨时,季侪招手示意大家过来。
“族长,我来为你介绍,这是我的副使云晨,后面这些都是我族的青年子弟和随行。”季侪介绍了一旁的副使,又指着其他人说。
“华阳上使果然风仪无双,子弟们也都是器宇不凡,远非我等小邦可及!”沣渝族长客气地回道。
季侪摆摆手说:“族长过谦了,原本不愿惊扰于你,可连日赶路,人困马乏,不得已才借贵处暂歇,莫要怪嫌。”
“哪里话,下邦分内之事。我已为诸位备下接风宴,请吧。”族长邀请说。
众人随他来到了大厅里,这里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不似藤屋那般小巧。处在两排古树中间,藤条一盖一遮,十分宽敞,虽谈不上华丽,但却古朴,加上潺潺流水,颇有意境。
落座后,便有食物水酒献了上来,与季侪上次前来所见,吃法大体相同,不过品质,种类则不可并论。
“请诸位不要嫌弃酒水寡淡,我们共饮此杯!”那族长举杯。
一口酒下肚,季侪才发现,这沣渝族长还真没说错,这酒毫无滋味,味道颇怪,果然是个蛮处。
众人又复入了席,各有仆佣侍候。族长请季侪和云晨二人内堂用餐,言说他要亲自陪同伺候。
见大师兄涂介已经夹起一块红润的鱼肉送入了口中,陆牺和经武也连忙品尝了起来。三两下几块鱼肉下肚,只觉得鲜美异常,滑嫩可口。一旁的洛华虽然吃得优雅许多,但也是暗暗赞叹。
吃得差不多了,又有侍者端着小盘,里面是一条小鱼,从腹剖为两片。几人只见那小鱼通体银白,肉色如白玉一般,洁白莹润。稍一入口,一股甘甜自舌尖袭来,直至舌根,只是微微咀嚼两下,便被一团鲜包裹着滑入了腹中。
经武本还想要,可侍者很遗憾的告知,此鱼数量极少,在水中则变得与水一色,很难捕钓。只有贵客们才能勉强吃上一条,他们则是从未消受过。几人只好惋惜地作罢,改尝一些此地果品,倒也酸甜可口。
内堂里,三人看着一团和气,族长时不时起身添酒,请二人品尝各式鱼肉。吃得差不多了,季侪向一旁使了个眼色。
云晨拱拱手问道:“承蒙族长亲自接待,实在是有心了。我是个直人,向来不爱拐弯抹角,不知我能不能问问?”
“上使请直说便是。”
云晨突然正色道:“关于邬昭,不知沣渝现在是何态度啊?”
族长思忖片刻,正欲开口,季侪忽然抬手打断道:“族长实说便是,华阳虽是山高林密,但有些风还是吹得进来的。”
只见族长也不再思索,说:“上使,我族自两年前臣服华阳以来,素无二心。可是打邬昭逞凶于我邦,族众无不战栗。您可能不知,本邦民众多由洪泽一带土著加上流人构成,他们大都胆小,我也不能过于苛责,不得已只能受了邬昭胁迫。”
“既是如此,何不早早报于我等?”云晨反问道。
“只因邬昭能人众多,近年来这一带他们都派有人众,我们都无法去往远方。另外,唉~我自己也有难言之隐啊。”族长悠悠开口。
“哦,原来是这样,你不必忧虑,我们此次出使邬昭,也有解决这些事的意图,你大可说于我等。”季侪闻言回道。
族长一番犹豫,说:“那烦请二位到祖地一叙。”
还在大厅用饭的陆牺等人见季侪他们出来,叮嘱说:“我和族长有要事详谈,你们用完就早些回去歇息吧。”
来到沣渝祖地前,季侪发现这里还是那般,与上次所见无二。三人沿着浮桥进入了那巨树上的藤屋,只见里面空间很大,进门就是供奉的桌案。越过一道大屏风,中央居然有一道水池,似乎是从树干里泛上来的。
季侪二人看见这副景象,正有些疑惑呢,只听族长开口了。
“我其实和沣渝族人并不是一类,吾乃是洪泽里的水族。”
二人闻言十分惊讶,从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只见那族长卸下长袍,五指连在一起,臂膀与腿后还生有鳍片,果真是水族模样。
“这倒是颇令人意外,难怪你一直长袍罩体。既为水族,为何隐于陆地上呢?”季侪疑惑道。
族长缓缓舀起来一抔池水,悠悠开口:“说来话长啊。本来我和族人世代在洪泽中安居,可数十年前,不知从何方遁来一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