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城里,云渶等一行人送走了使团,表面上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在心里她还是有些担心陆牺,毕竟是他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不过想到有这么多大人,加上陆牺打小早就习惯了,也就暂时放心了。
使团这边,一行人马刚出城不远,虽谈不上浩浩荡荡,但也不是路边三三两两的商队所能比的。
考虑到邬昭来使的情形,加之是初次出使,也就没有按最高规格来办。不过按照云渶的安排,还是要比邬昭这边稍微浩大一些。使者们个个仪态庄重,穿着华阳风格的衣服,绣着祥云纹饰。
身为大使的季侪穿着则更显精美与华丽,他骑着一匹纯黑毛色的大马走在队首,手里持着一杆并不常见的节杖。后面还有两只白色原牛拉着一车特产礼品,,整个队伍不紧不慢地在大道上走着。
季侪手里的那杆节杖,虽然只有两尺不到,但却呈现出一种乳白色,看上去光洁无比,几团节旄垂下,在队伍里的小辈们看来十分神秘。
“看你们好奇的样子,要不要我给你们讲讲这杆节杖的来历啊?”季侪回首望着他们。
后面几个年轻的成员都纷纷点头,表示要听故事,以解旅途的烦闷。
季侪正了正神色,开口道:“其实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平日里几乎不会用到它。要说到它,那得是几十年前了。那时候不知为何,打咱们城北山那边,飘来一团云气。然后就是不断地大雨,一连过了几日,丝毫不见停转,牧阳河暴涨,水一直涌到城根。眼看城墙岌岌可危,长辈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后来有人才发现,有一只似牛非牛的兽在天边雨云之间蹦跳,走近了能隐约听见軨軨的叫声。有人认为那场怪雨和那軨軨兽有关,无奈族主下令,打算杀了它。没想那兽颇为凶烈、灵动,跑来跑去的,几位族老费了很大劲才解决了它。”
季侪说着清了清嗓子,迎着一众期待的目光又接着说:“完了一看,那兽果然怪异,牛的身子却是虎一般的皮色,四条腿长而强健,大人们就索性按它的叫声称为軨軨了。说来也怪,那场大雨当天中午就突然停了,淤水也很快就流走了,正好印证了猜想,恶水居然真是軨軨带来的。而我们这杆节杖呢,就是拿它的腿骨做成的,又取了几撮尾毛做成节旄。因为年代久远,加上高规格的出使很少,所以你们这些孩子自然就没见过它了。”
众人听了这一番讲述,都十分惊奇和感叹,既有见识到稀罕物的新鲜感,也有对自己先辈们遭受灾厄后的反抗精神的触动。
一路上,走走停停,一行人已经走了几日了。终于,穿过一条山谷,远眺而去已是一片坦途了。
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原野,陆牺感到很是新奇,他打小与大山为伴,猛然看到这样的景象,觉得十分愉悦。
“侪伯,想必是快到那邬昭了吧?这边果然是与我们华阳之地大不相同啊。”陆牺对前方的季侪问道。
季侪转过身子对后面的人高声说道:“没错,我们已经出了华阳地界,再往南就是洪泽一带了,你们现在开始都要注意仪态,要展示我华阳风仪!”
踏着泛青的草甸,队伍有序的向洪泽进发,引得路过的商旅不时地侧目。又行了半日,已经隐隐的可以看见前方的大片水泽了。
季侪看着水畔的沣渝部落,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沣渝看一下。上次自己独自来此,没有见到沣渝的话事人,部落的普通人又不知道实际情况,沣渝自己真正的想法还未可知。
不同于麽儿,尽管上次去了解的情况并不太好,但总是大概知道了那酋长的意图,华阳这边有了底。
想到这里,季侪便放下话去,要先顺道去沣渝部落,有二使者催着快马,便急忙前往沣渝传信了。
沣渝部落,有使者急急忙忙向祖地所在的巨树这边赶来,树屋的卫士拦下后,那传信的慌里慌张地大喊道:“方才有华阳急使通传,华阳大使和使团出使邬昭,将要下榻我邦。”
“哦,有这等事,他们到何处了?通知其他主事了没?”守卫问道。
“据信使说,离我族已经快三十里了。通告完族长,就要去通知其他人!”来人喘着粗气答。
“好,知道了,我马上告知族长,你赶快通知他们,叫他们速来祖地。”卫士说完,就要去叩那树屋的门闩。
突然,伴随着一阵闷声,大门缓缓打开了,卫士见是族长出来了,正要禀告,那族长一抬手,表示自己已经听见了。
看着屋前众人,沣渝族长一时也无法知晓华阳使团真正的来意,只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