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落水的声音，余下的人被吓了一跳接着大骂起来，声音很足，却难掩惊意。

“大人，船舱里开始进水了。”学子们要往甲板上涌，宋郇挡在门口朝他们喝道：“都回去。”

随着他声音落下，几支箭从对面射过来定在了他们的脚边，众人顿时噤了声。

飞爪还抓在他们的船上，官兵显然是打着主意待两船靠近，便上来将他们一行人屠杀干净。

对面突然乱了起来，连续几人从船上掉落水中，连扑腾一下也没有，竟然悄无声息地就让人夺了性命。

没有人看到出手的人是谁，亦没有人知道这些人是死于什么手段。

未知，却更让人恐慌。

眼见着官船上的人乱了起来，王怀瑾将宋郇等人推进船舱，只身出来：“我去将飞爪拆下，绝不能让他们寻到机会上我们的船。”

“等一下。”宋郇将王怀瑾唤住：“不要去管，任他们去。”

“什么意思？你可知若是叫这些官兵得了空子上船，我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如何能护得住这满船的人？”

王怀瑾不明白宋郇为何有此一言，但眼下趁着对方乱了起来，正是好时候，他说完便急着往外头走。

宋郇死抓着他的手臂，目有厉色，王怀瑾若是想甩开宋郇简直易如反掌，可他暗中蓄力的时候，看见宋郇眼中一闪而过的乞求，便一下子明白过来他为何如此。

断了飞爪，商船必定是要反向而行，可秦漱，若无意外，现下已经在官船上了。

以一敌众，若她不敌，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王怀瑾回过头，身后是百余条性命，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做选。

却听宋郇对他道：“船身上绑着三条逃生的小船，你带他们走，把这条船留给我。”

宋郇目光如炬盯着对面越来越近的官船：“我要再给他们添些乱。”

乱了，才更容易叫人趁虚而入，秦漱的胜算才会更多。

“你要撞船？”王怀瑾亦是聪慧之人，他猛然明白过来宋郇的打算：“你不想活了？”

“动作快些。”宋郇留下句话，已经青亲自带着人去放船。

“疯子。”为了救一个人，螳臂挡车这样的事在王怀瑾看来就是疯了。

王怀瑾眼中，百余人的性命，和两个人的性命相比，轻重立分，哪怕那当中一人是景元公主。

他既然转了心思要帮这群学子，就断然不会像宋郇那般意气用事，他不再犹豫，立即吩咐道：“放船！”

最后上船的人是王怀瑾，他回过头，正看见宋郇已经转了身往船舱里走，身后跟着小厮侍墨，船舱里的烛仍还亮着，光里只剩下两道身影。

“大人！”小船上的学子这才发现宋郇没有上来，他们压低声音唤他，不敢大声怕惊动了官差，温哲身子已经探出半个，手却没能抓住商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离得越来越远。

官船上，官差一时自顾不暇，他们遭了人暗算，却连对方藏在哪，如何出的手都不知，已经有十余人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人人自危。

突然一个靠近船沿的官差捂着脖子，血从指缝里四溅出来，夜晚的风有些凉，但溅到众人脸上的血是温热的。

喉咙被穿透，这官差身子晃了晃，便掉进了水里，落水声让众人如梦初醒。

有人惊恐起来：“是不是遇见了水鬼！”

“水鬼索命了！”

“住口！谁再敢胡说扰乱人心我先送他下去见阎王！”领头的虽然这样喝着，但他喊完了话便往人群里头缩了缩。

半晌，有人开口问道：“现在、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先去将那群书生杀了，好回去交差？”

“蠢货！那群书生又跑不了，眼下先将这个装神弄鬼的人捉出来，本官定要扒了他一层皮去！”他说得咬牙切齿，却一直躲在人后，不敢上前：“将火都点起来，我倒要看看，这鬼祟东西是何方神圣！”

点了火把，甲板上顿时亮堂起来。

商船上，宋郇见了面色凝重，侍墨也看出不妥：“他们点了火，公主便难掩身形了。”

勾着他们船沿的飞爪已经没有人管，商船停在了距离官船的不远处。

宋郇沉下眉眼吩咐侍墨：“你去开船。”

“是。”宋郇要做什么，不必多说侍墨也能明白。

官船上，官差们的手中举着火把，船板上除了自己人并没见到生面孔，领头的人沉默片刻，猛然想到：“不在船上，那必定是藏在水中，给我往水里射箭，他既然喜欢水，就让他永远留在水里，做个货真价实的水鬼。”

水面风平浪静，没有声音，官差们得了命令已经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