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去找谁?
“爹爹。”
楚吟歌嘱咐了青荷看好红锁,就往外走去。
这件事与今早楚丛霄得到的消息脱不了干系。
那封信上说北野匈奴部落见南越国脱罪,自己快要被问责,狗急跳墙,准备一搏。
可她要进宫了,会有人再次对祁璟下手吗?
她想到第一次见到怀玉,病殃殃的模样让人心疼,以至于她现在总是把他当作病人,总觉得要照顾一二,要小心一点。
可她忘了,当初祁璟是怎样在战场上拼出一条血路,进宫救王的。
她加快脚步,这事拖不得。
等她走到书房外面,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却突然放慢了脚步,她悄悄走上前将耳朵贴在门框上。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北野之妄想人尽皆知,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胡作非为,这是不将大荣放在眼里!”
楚致远开始语气还算平和,但到了后面越说越激动,他一想到北野匈奴在军营中做的那些事就气得咳嗽不止。
可恶啊,他竟没有早些察觉到,只以为是士兵之间普通的比武训练,直到接连死了人。
楚致远在楚丛霄进宫的时候收到了祁璟派人送来镇南侯府的信。
说是信其实,就像一本折子,上面印着一个带红色刺眼的“密”字,代表着绝对机密,所以祁璟并没有宣楚致远进宫,因为在外人看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就越不容易打草惊蛇。
楚致远是主将,这件事他理应知道,祁璟并不指望楚丛霄第一次实践能够一个人完成这项任务。
“父亲,此事要是解决起来根本就无从下手!”
楚致远闻言,低下头沉思,手不自觉地拂过胡子,这是他遇到难题时的小习惯,可见这件事的难度远超过预想。
他缓缓开口:“这件事是真的难解决吗?”
“并不,其实这件事答案已经给出来了,我们只要顺着这条线再去解决就好了,但问题在于,它其中种种细节和关系到的每一个节点都是十分隐秘的,可以说细致得无法下手。”
是,军营闹事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北野匈奴部落的人。
但他们很聪明,他们选的都是会大容朝语言的人,从外貌衣着和语气等方面来看,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证据,因为他们实在算是做足了准备。
“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就算你把人抓到北野面前对质,他们挑衅你,你也无可奈何。”
楚丛霄没有话说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衣摆一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楚致远看着他这颓废的样子摇摇头,皇帝怎么能把这件事交给他呢?
他脑子都没怎么用过,现在都已经生锈了,突然把锈给除掉就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爹爹,你们聊完了吗?我来给您送点心来了!”
楚吟歌听着里面没有动静了,才抬手敲门,等待着里面的回应。
楚致远听到声响,瞪了一眼还坐在地上“摆烂”的楚丛霄:“你阿姊知道啦?”
楚丛霄可不背这个锅,他在阿姊面前一撒谎就能看出来,楚吟歌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啊,一个眼神就能抓包他。
他只能躲着,但今天早上不是一进门就撞见了吗,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原以为自己的演技还是有所提升的,毕竟楚吟歌都没当场拆穿他。
没想到她当时神情未变才是最可怕的,她憋了个大的——比如当面对质,一网打尽。
这网里面是谁们,就不需要多说了吧?
“进吧!”
楚致远在楚吟歌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摆好了姿势,楚丛霄还在地上没反应过来,无论多少年,他还是会惊叹父亲在阿姊面前的变脸之术。
南越有蛊,北野有巫,这大荣有镇南侯?
楚吟歌倒是真的一次都没发现过,她走来手里还真端着一盘糕点。
做戏要做全套,不拿点真材实料,哪里有理由来偷听墙角。
“哟,从之怎么坐地上了,父亲不让你跪着,是换个招数来整顿你了吗?”
楚吟歌疑惑地歪歪头说:“不过这坐着算什么惩罚呀?”
她抬头看向楚致远,对方尴尬的摸了摸胡子。
对,没错,楚致远除了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摸胡子以外,对女儿撒谎也会。
楚丛霄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丝狗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