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寒忍不住还想再取笑一句，话到嘴边，他看见秋不归不动声色地瞥了自己一眼，临时改了主意，继续安静地喝茶。

秋不归温顺地喝了一杯又一杯茶，看茶壶空了，便拎起茶壶往外走，说：“我去接壶新的来。”

燕北回说：“我跟你一起。”

秋不归同他一起走到外面院子里，才问他：“那种事情让你觉得为难？”

燕北回说：“只是忽然被大庭广众地提起，难免让人觉得意外。”

他停下脚步，有些防备地看着秋不归，似乎生怕又听到什么惊天动地的发言。秋不归第一次见他这样明显抗拒的样子，又记得他先前明明曾经隐晦地邀请过自己，不免觉得有趣，说：“可以做，但不能说吗？”

燕北回开始装傻，问：“做什么？邢少侠一生爱剑，见到高手便想比试忘了时间场合也是正常；顾照寒兄弟二人情深，挑灯夜读也是一桩美谈。什么不能说？有什么不好说的？”

他强词夺理地说：“我们小时候也曾经同睡一起，我还给你讲鬼故事，你每次都会被我吓到。”

秋不归说：“你看起来希望我被吓到。”

燕北回说：“哎，原来我们小秋郎这般体贴？”

他自觉转移了话题，便从容许多，笑着说：“但当真吓了一跳。我原以为他们会吵架，但没想到……邢少侠还说过我心思太多当局者迷，看来这当局者不止我一人。哦……照青也是。”

秋不归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燕北回又说：“不知道罗英彦如何了？希望他别有事才好。”

秋不归说：“他看起来已经痊愈了，应当不会有事的。”

燕北回说：“若是出事了，便记在邢少侠和周少侠头上吧。罗英彦也说了他们是他的朋友，这样更省便些。正好。”

秋不归轻声打了个呵欠。

燕北回停下脚步，转身关切地看着他，问：“你困了？也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如此多。想来今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我去叫醒小二，问问能不能收拾出来一间空房。”

秋不归温顺地说：“好。”

他又问：“只一间？”

燕北回说：“嗯，我倒是还不困，去看着燕大公子，省得他突然醒来，给顾家那两位手无寸铁的惹麻烦。”

秋不归说：“你当真不困？”

他有些促狭地，慢慢地说：“哥哥。”

燕北回的脊背僵硬了。他局促地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他看见秋不归慢慢靠近自己，低下头来在自己的脸上找寻什么。

秋不归隐隐带着笑，说：“燕北回，你平时与我说话是那般，与我也曾亲吻过，为何在这件事情上独独这么窘迫？”

燕北回低声说：“你管我叫哥哥。”

秋不归明白过来，他伸手抚过燕北回的头发，更清晰地看着燕北回的脸。燕北回的眼睛一开始还有些回避，后来就渐渐恢复过来，直视着秋不归。

燕北回说：“你这样……总让我觉得自己，哎，从小对你心怀不轨。”

秋不归说：“又如何？反正我从小也对你心怀不轨。”

燕北回抿起嘴。

秋不归说：“以后我也不会叫你哥哥就是了。”

燕北回放松下来，笑着说：“小秋郎人真好，真听话。”

秋不归让他握住自己的手，走了一段路，问：“我若是以后惹你生气了，你会不理我吗？”

燕北回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说：“为什么要惹我生气？……受伤了吗？”

秋不归说：“不会。”

燕北回说：“那便不会不理你。”

他笑起来，说：“只要你没受伤，我又何必与你生气？”

秋不归说：“燕北回人才好。”

他看见燕北回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一声不吭地决定，以后绝不践行他才与燕北回说的承诺。

秋不归当然没让燕北回去找店小二收拾空房间出来睡觉，他们四个人在隔壁房间里守了一整夜，邢问剑与周飞叶才悠悠转醒，在隔壁房间闹得鸡飞狗跳。燕大公子还睡得正熟，燕北回忍不住过去检查一下，确定人还活着，又好容易拦下二人，没有让他们真打起来后，问：“周少侠，你这是用的什么迷药？”

周飞叶从从容容地说：“不是迷药，是催情的，因为无处疏解才被逼晕过去。我看看，大概到正午便能醒过来了。”

邢问剑怒声大骂，说：“周飞叶！你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