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回说:“那你当真好度量,等事情了了我再给……嗯,给京城的罗英彦罗少侠寄封信吧。也不知他刀伤好些了吗?分别时他的气色还颇为惨白,真是让人忧虑。”
他斜眼瞥见秋不归脸色不虞,笑了一下,不再逗他,话锋一转,说:“不过想来,在京城里,他还有那位红粉佳人相伴,我寄信去打扰他们反而不美。不如这样吧,我寄封信给这位秋少侠,想来他倒是很愿意收到一封。”
秋不归这回学聪明了,立刻说:“好啊。”
燕北回笑起来,说:“那我们便走吧。”
摘云宗的师叔既然已经知道他们来到宅院的事情,他们二人便不好擅自离开。燕北回又担心他们与师叔见面后会发生争执,被师叔察觉离开的原因,便在院子里寻了寻,找到先前和他们说过话的女弟子,要她替自己转告一声。
女弟子说:“哎?你们就要走了吗?已经查完了吗?”
燕北回直觉不对劲,暗自警惕,笑着说:“查完了,实在是毫无可能为邢少侠辩驳,我二人正想去劝劝他,趁早请罪,还能求个宽大处理。”
女弟子说:“当真如此?我倒是觉得燕少侠白日里说的燕家栽赃陷害的说法不无可能。仔细想想,见星阁历来行得端,坐得正;周师兄也曾在见星阁拜师学艺过,他们的少阁主又怎会是如此心思狡诈之人?倒是燕家的大公子,燕少侠不该比我更清楚他的为人吗?”
燕北回的笑容冷下来,他看着女弟子,缓声说:“这么说来,你是要牺牲你们的周师兄了?”
女弟子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牺牲了他,是他主动为邢止舟做出了牺牲。”
她手腕一抖,从腰间抽出一柄细剑,说:“我也不愿如此,但周师兄让我定要拦下你们二人。多有得罪了!”
燕北回长笛一压,挡下攻势;秋不归同时挥剑抵住女弟子的喉咙。
他微微一笑,朗声说:“纵然燕某受伤未愈,但周少侠也太小看秋不归了。姑娘,多有得罪。”他上前点住她的穴道,说,“一炷香后便会自行解开,燕某二人先行告退了。”
女弟子说:“你们跑不出去的,不是只有我一人被周师兄拜托缠住你们。”
燕北回说:“那我们便不会求助他人吗?”
他脚尖点地掠起,正欲翻墙离去,却又被埋伏在外的摘云宗弟子以剑逼了回来。
燕北回体力不支,秋不归出手又多有顾忌,两人一时间被困在围墙附近。秋不归只守不攻地挡了一阵,眼见燕北回的脸色变得苍白,皱起眉,正打算不管不顾地伤人性命再带着燕北回离开,忽然听见有人轻呼一声:“燕兄?秋兄弟?”
秋不归抬头望去,罗英彦站在附近一座高楼的顶部,俯视着看他们二人被一群门派弟子围攻。
罗英彦说:“你们二人这是做了什么?”
同时没犹豫,翻身跳入战局,挥剑格开摘云宗弟子们的攻击。
燕北回快速地说:“你听说见星阁与摘云宗发生的嫌隙了吗?我们的一个友人被牵连其中,我们正要去找那友人。”
罗英彦说:“原来如此。既是燕兄的朋友,便也是我罗英彦的朋友。但——只是这些人,秋兄弟怕下手没轻重而束手束脚也就罢了,燕兄为何也如此畏缩不前?”
燕北回见他表情认真,知道不是在打趣自己,一时有些心情复杂,说:“我先前受伤未愈……罗兄,你若是不介意,便帮我们二人一把,等我们离开后再仔细给你讲这些事!”
罗英彦说:“就等你说求我呢!秋兄弟,当初你记下的那几件事可否给我划去一件?”
他一边笑着,一边收剑入鞘,熟练地用剑鞘打晕了几个摘云宗弟子,为燕北回和秋不归二人寻出一处空挡,招呼他们二人快快离去。
燕北回没客气,立刻收了笛子拽着秋不归离开。他们二人在屋檐上几个起落,便将摘云宗暂住的宅院远远地抛在身后,来到燕家借住的客栈前。
秋不归忽然问:“罗英彦知道要来哪里找我们吗?”
燕北回犹豫了一下,说:“唔,不知道吧。”
秋不归说:“那你说以后给他讲?”
燕北回说:“江湖就是这样,有缘总会相逢,不必强求。等日后再相逢,再说给他就是了。……秋不归?你怎么了?”
秋不归重新往前走,说:“没什么。”
他只是忽然间发现燕北回对这世上的事情没有他以为的那样执着。燕北回爱交朋友,爱看热闹,但都是当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