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大公子终于在客栈堵到了燕北回。燕北回正在和他小时候捡回去的那个野孩子坐在院子里下棋,顾家的两个人分别站在他们背后出谋划策。他始终想不明白,顾家的接班人怎么会和燕北回如此交好。
他让小厮上前去通报,燕北回毫不在意地说:“知道了,让大公子找个地方等着吧,我先下完这盘棋。”
顾照寒说:“你们燕家挑选接班人的眼光当真不好。”
燕北回揣摩了一阵棋局,执白子在其中一点轻轻落下,问:“何出此言?”
顾照寒说:“他居然坚持相信你会为他做事。”
燕北回也不知道在说谁,说:“利益驱使嘛。”
秋不归到底棋差一招,惜败一子。燕北回得了胜利,心满意足地把棋子一一捡出来收拾在棋笥里。顾照寒还想与燕北回下一局,秋不归便说:“你下吧,我去见他。”
燕北回刚刚站起身,又稳稳当当地坐回去。
他说:“哎呀,小秋郎如此体贴,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
秋不归瞥他一眼,说:“你收拾棋子的动作那般慢,又一直在给顾照寒使眼色,不就是在想借口不去和他见面吗?”
燕北回笑了笑,望着他,没有说话。
燕家的大公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到是秋不归代替燕北回来,更觉得怒从心起。他在洛阳也听说了燕北回在温城的事情,又接到家书,要他与燕北回修补关系。燕家近来式微,能抓住燕北回当自己重起的底气也是好的——即使只是个不知来处的野种。
他本就不快,现在冷着脸问秋不归:“燕北回呢?”
秋不归说:“在和顾家少主下棋。”
他阴阳怪气地笑起来,说:“燕少侠好大的面子,连顾家少主都得求着他给自己机会一起下棋,看来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哥哥更是难入他青眼了。也不知道这些年仁义礼智信都被他学到哪里去了。”
秋不归挑眉,说:“我还当你知道,他不是你弟弟。”
他喝了一口茶,想着燕家大公子来,连茶水都变难喝了,说:“大公子如此健忘,难怪燕家式微。”
燕家大公子微微一凛,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防备地问:“你什么意思?”
秋不归说:“他不是你们燕家的人——说起来,燕家家主知道吗?我知晓他薄情寡恩,但多年前扶持他上位、如今尸骨未寒的发妻的孩子若是被人换走,即使他觉得无所谓,为了维护燕家的声誉,也该做些什么。”
大公子说:“你威胁我?”
秋不归微微一笑,说:“我只是在同你讲事实。”
他放下茶盏,抬头凝视着燕家大公子,自言自语般思索着说:“你和燕家的人从小都待他不好,不仅如此,为人品行也不端正。我想燕北回是不会反对的。”
燕家大公子皱起眉,厉声说:“你想干什么?说清楚些!但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行动,否则我立刻让人散播出去他的身世。”
话音刚落,他看见秋不归在一个瞬息间来到自己身前,冰凉的寒光一闪,他感到自己的衣服被划破,血迹和疼痛一并出现在他的身上。大公子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去,秋不归手中的那把剑钉住他的手臂,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雕花木椅上。
他不敢相信。燕北回也只敢用剑对着他,不敢真的动手。
大公子目眦尽裂,愤怒席卷他的全部理智,正要大骂,看见秋不归冷淡从容地拔出剑来,甩了甩剑上的鲜血,很厌烦地将其抵在大公子的喉咙上。
秋不归说:“这才是威胁。”
他说着,微微一笑,说:“我会代燕北回参加武林大赛,到时,你也一定要出席。别太早败落,也别为了不碰见我故意提早认输。”
大公子感到自己的脖颈开始往外渗血,他颤颤巍巍地说:“你不懂这么做,你不能——”
他每说一句话,就觉得那剑往自己的喉咙里又进了几分。大公子说:“燕北回呢?我要同燕北回讲话!”
秋不归说:“他让我来见你,当然是同意我做这些。”
大公子说:“那他就不在意陆慧风了吗?”
秋不归说:“找人的事,不劳你费心。有我在,他不需要求助别人。”
他打量了一下燕家大公子,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有些亏,陪着说了这么多,太抬举大公子。所以他随便问了问:“顺便,你认识这把剑吗?”
大公子说:“你你你把剑拿开,再让燕北回做到答应我的事情,我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