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话了,他仅仅笑了笑。
过了几日,他陪秋不归去医馆拜访大夫。秋不归的药已经吃完了,按理说已经好得差不多;燕北回仍旧有些不放心,多此一举地要再请柳大夫看一看。他们两个差人去请邢问剑与他们同往,被去而复返的小厮告知见星阁的少阁主正在跟着老爷拜访其他名门大派,燕北回也不在意,和秋不归单独去了。
柳大夫这回在诊治病人,说来也巧,是当日给他们二人指路的年轻剑客。剑客听闻动静,回头看一眼,见是二人,当即笑着说:“两位兄台来此,可是这柳大夫医术不精?”
燕北回说:“哪里的话,只是我想求个心安,想让柳大夫再诊治一下罢了。说来,还要感谢这位朋友指点,才让燕某得以请教柳大夫的医术,当真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
剑客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大夫先捋着胡子开了口,说:“你倒是瞧瞧人家!说话比你好听得多。”说完,又对燕北回和颜悦色地说,“这位少侠,你不必在意这混小子的话,我与他是多年故交,他被宠坏了,说话间没大没小。往后若是多有冒犯,老生先在此向你赔个不是。”
燕北回说:“老先生何须如此客气。”
他又瞥了一眼剑客,那剑客和他年纪相仿,二十三四岁的模样。
燕北回正有些感慨,剑客便开了口,说:“柳老头,你说这话未免太难听。不就是我小时候、你年轻的时候沦落他乡饿昏街头,被我发现施以援手?你这说法听起来像是我久病缠身,但实际上你才是久病成医。你不要因为觉得丢面子,就暗中往我身上引。”
柳大夫被说中实情,一时间着急起来,说:“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燕北回哑然失笑。他总感觉类似的场面在哪里发生过,他转过头去,小声地和秋不归说自己的想法。
秋不归说:“邢问剑。”
见他还是没想起来,秋不归补充说:“你还在犹豫要不要问他身份,他就已经告诉你是见星阁的人。”
燕北回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秋不归说:“你就是爱想太多了。”
燕北回说:“难道不是你想得太少?”
他们两个正在争论,燕北回逗着秋不归多说几句话,剑客见缝插针地插进话来,说:“你们说的邢问剑,可是见星阁的少阁主,邢止舟?”
燕北回说:“正是。”
剑客略略一想,抱拳说:“在下周飞叶,该问兄台名姓?”
燕北回说:“燕北回。这位是秋不归秋少侠。周兄可是摘云宗的周飞叶?燕某往日多有耳闻,说周兄刀法飘逸灵活,小小年纪已有宗师之势,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不知燕某可否有机会请教一二?”
周飞叶说:“原来你就是燕北回和秋不归!你们二人同止舟联手破了断空帮的事,我在洛阳也有所耳闻。好说好说,你们是不是也要参加武林大赛?到时我们再不胜不休,燕少侠,秋少侠,你们先养好伤才是。顺便一提,燕少侠从哪里耳闻的?”
燕北回没料到周飞叶与邢问剑认识,一时间有些意外,但是想想江湖之小,便也不足为奇。他察觉到周飞叶言辞间对邢问剑的亲昵,又疑心周飞叶是想打听邢问剑的事。他左右思量了一下,很果断地说:“总有些传闻。实际上,邢少侠本与我约好今天一起来拜访柳大夫,但突然间有家事,便耽搁了。”
周飞叶欣然地说:“也好,往后我就天天来柳老头这儿坐着。”
柳大夫捂着胸口咳了一阵,有些发愁地看着周飞叶,又叹着气向燕北回和秋不归说:“你们两位少侠,谁先让老生检查情况?”
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说:“让他先来。”
随后,燕北回不由得笑了。
柳大夫也微微一笑,说:“上次是这位秋少侠先,这次便让燕少侠先来吧。请坐在此处,让老生探看一二。”他搭脉许久,才沉吟着说,“有些好转,我给你重新开张单子,调换其中几剂药材,你按这个药方重新抓上几服药,暂且吃了,再看情况。”
秋不归说:“多谢。”
柳大夫闻言笑了,说:“医者本分。秋少侠也请坐。”
这回轮到燕北回说了。燕北回说:“多谢。”
柳大夫说:“何必。”
他看了眼秋不归被支开去抓药,燕北回还留在医馆里,看似有话要说。先前两人的互动足以让他看出这二人关系匪浅,因此眼见燕北回特意将秋不归支开,便猜想燕北回要说的事情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