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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回忆过去

十六岁那年燕北回初次走镖,刚刚成为朋友的顾照寒带着他去镖局熟悉情况,送给他几件暗器,和一架小型弩箭,作为路上防身的武器。他的母亲给他收拾了行囊,装好换洗的衣服和干粮,整整齐齐又轻便。秋不归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为燕北回做些什么,于是直接问:“你想要我送你些什么?”

他们正掐了柳条做柳笛,燕北回大概是有些心不在焉,无端做坏了好几节柳枝,在身旁丢了一堆葱葱郁郁的颜色。他没抬头,很随意地说:“那你把笛子送给我。”

秋不归没吭声,把自己做好的柳笛拿给他。

再过几日,燕北回随着镖队要出发。他年纪轻,站在一众镖师里显得格外不经事。他倒是不在意其他镖师明里暗里对自己的怀疑和排挤,背着手找秋不归躲在哪里偷偷哭,居然没来送他离开。

一直等到最后,秋不归才匆忙赶来。他那时候长得还不太高,除了表情太冷淡,和街上寻常可见的小孩没什么两样。燕北回还是很轻易地在人群中看到了秋不归,冲他招招手,看见他在短暂的找寻后,很快从人群中间挤出一条缝走到自己面前。

秋不归攥着一把竹笛,放在燕北回手里。

他气喘吁吁地说:“送你。我做的。”

燕北回说:“送我这个做什么?”

秋不归回答得很认真,说:“你要我送你笛子的。”

后来燕北回的笛子成为劫镖人心中威慑性的存在,实在有几分机缘巧合。燕北回在启程时并没有想过要用秋不归送他的笛子,他有些紧张、有些欣喜地攥着那把笛子,直到变故突生,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刺出手中的竹笛。

燕北回回来后对秋不归说:“你送我的笛子保护了我。”

秋不归低头,去摸那只染血的笛子。时日已久,鲜血渗透了笛身,洗不净,擦不去。笛尾也因为多次频繁的撞击和摩擦而有所磨损,竹片微微地向外翘起。秋不归说:“那很好。我再做一把新的给你。”

当日的对话到此为止,分歧在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越来越大。燕北回一直将秋不归做给自己的笛子看作是护身符,即使后来他请顾家的人对笛子做了改装,也始终没忘记自己握上笛子时候的安心感。燕北回如今才发现两个人在笛子一事上牛头不对马尾地说了许久,做了许多。

他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因为我一开始用你送我的笛子去……杀人吗?”

秋不归说:“它是你的武器,不是吗?”

燕北回说:“是护身符。它保护了我,当然是护身符。”

秋不归不信鬼神,自然也不信护身符。倚仗外力的生存太不牢靠,要他相信虚无缥缈的运气,还是握在手里的刀剑更可靠。秋不归说:“你信运气吗?”

燕北回拖长了声音,慢悠悠地说:“信不信的,真难说啊——也许不太信,但是我们同进同出,你都没怎么负过伤,说没有也太牵强;也许是信的,但我们秋不归这般好,从小独自在街上讨生活,也实在命运不公。”

秋不归说:“你说反了。我自小在街上讨生活才能遇见你,我也宁愿代替你受苦。”

燕北回本想开玩笑逗弄几句秋不归,这才反而被秋不归的一席话说得不上不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秋不归这般看重他,这般好。燕北回只能望着秋不归,半天说不出来话。

秋不归反应过来,皱皱眉,说:“你刚才又是在同我说笑?”

燕北回说:“你发现了?”

秋不归仿佛有些不满似的,瞥了他一眼。

燕北回说:“我也不大信运气,不信因果轮回。但是你送我的笛子,我很信你。我知道你同我在一起,这让我……让我很多次活了下来。”

秋不归想了一阵,说:“这和武器并没有什么差别。”

燕北回说:“有差别。”

他示意秋不归扶自己起来,然后攥着秋不归的手腕,在思考措辞地慢慢说:“秋不归,是护身符还是武器,在你怎么想。你可以庇佑我,也可以选择旁观,我知道你是不会对我坐视不理的,但你……你仍应该有离开的选择。我不想像掌控一把剑那样的掌控你,我希望你是更随心的。”

秋不归说:“我不能理解。总归这二者的结果都一致。”

他问:“还是你希望我离开?”

燕北回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秋不归到底还是皱眉了,说:“那我不知道,你给我离开的选择有什么意义?”

燕北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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