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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做个约定

燕北回说:“怎么突然间想吃杏子糕?”

秋不归说:“山上有种杏树。我问断空帮过几日等杏子成熟了,能不能摘来送你,他没同意。”

燕北回很难想象师好慕同意的场面。他不由觉得秋不归很可爱,直接向师好慕询问杏子的事,现在向他告状的事。他在路过一家成衣铺时下了车,说:“你买些杏子回去吧,杏子糕我做给你吃。”

秋不归点点头应了。

他们三个人各有各的事情做,燕北回是最早回去的那一个。他回客栈的路上遇到几个卖杏子的小贩,原以为秋不归早已回去等他,特意加快了脚步,发现人没回来。邢问剑的剑僮在仔细收拾他的床铺——他在早些时候接到邢问剑托人送去的口信,殷勤地给三个人收拾房间,方便他们休息。

燕北回谢过他,问:“邢少侠还不曾回来吗?”

剑僮说:“还没呢!燕少侠,只有你回来了。”

他笑着说:“恐怕是赵家的姑娘迷人眼了吧?我家少阁主从小一派疯疯癫癫的样子,说要与剑拜天地。老爷夫人拗不过他,让人拿着剑陪他走了个流程,结果后来几年都再没看其他姑娘一眼,说不能始乱终弃,把夫人急得够呛。”

燕北回失笑。他听邢问剑说过这件事,自然理解;但邢家的私事他也不好过多参与,因此只是简单地说一句:“邢少侠有自己的主张。”

剑僮说:“是,我家少阁主很有主张的。燕少侠,您先歇歇!我去给你提壶水来,要是我家少阁主回来了,或者是秋少侠回来了,我来告诉您。”

燕北回拱拱手,说:“多谢你了。”

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握着笛子,闭着眼睛歇息。断空帮的事情和他的推测,在马车上时已经全部告诉了邢问剑,交给邢问剑处理。燕北回无意被牵连进各种复杂的事情之中,他眼下只想等着几个月后武林大赛的召开,结束,他和秋不归一起去别的地方走走。

到那时候,秋不归也许会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的过往多么狭窄,他对燕北回的关注是多么苍白无力、毫无选择的选择。燕北回也接受。他自恃能做一个好兄长,收敛起旁逸出去的全部情绪,从从容容地坐在一旁看了。长兄如父,或许他还能受秋不归一拜。

燕北回一边想着,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拳起手,抵在嘴边。燕北回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几乎被撕裂开来,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向自己的喉头奔涌。他一时间痛得眼前发黑,渐渐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被一个人半掺半搂地抱着。

秋不归从上而下地凝视着燕北回透着病态的脸,因为先前的咳嗽又带着些许不自然的红。他问:“怎么咳得这样厉害?”

他动作很轻地,又不容拒绝地抚平燕北回的手,盯着他手心里的血,说:“怎么又在吐血?”

燕北回呆了呆,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没想让秋不归发现的,在一瞬间,他后悔起没有喝下师好慕的那杯茶。心脉受损也好,成为废人也好,燕北回不想让秋不归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他要怎么说?说什么?说他在意他,不愿意看到他成亲。秋不归当然会说好,不管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哄燕北回高兴些。但燕北回长他几岁,总该比随随便便说出承诺的秋不归要更慎重些。

秋不归见他不回答,说:“张口。”

燕北回不明所以,愣愣地张了口。

他感到自己的下巴被秋不归很轻柔地捏住了,然后自己的牙齿上蹭过一个柔软温热的东西。秋不归用指腹蹭了蹭,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染的血,说:“难怪你不愿同我对面说话。”

燕北回很无力地笑起来,说:“没有的事。”

秋不归不听他的瞎话,问:“师好慕做的?”

见他默认,秋不归便不再问了。他把燕北回放回床上,替他小心掖好了被角,又去关紧了窗户,转身便要离开。

燕北回一阵惶恐,强撑着半坐起来,问:“秋不归,你去哪里?”

秋不归回身瞥他一眼,说:“只是去拿杏子给你做糕点。”

他说:“街上卖的都有些磕了碰了,不太好看。我找了一处杏林,央那林子主人许久才允我摘下一筐按市价带走,所以才回来迟了些。”

燕北回放下心来,说:“反正都是要做成糕点的,何必在意外观呢。”

秋不归说:“我有些生你的气,但又觉得这不是你的错。所以你别再说话气我。”

燕北回笑起来,说:“好吧,我不气你了。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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