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毕竟初醒三日，她的面色还略显苍白。

李茂贞眉头微蹙，原本平静的面庞倏忽掠过一抹凝重之色，靠近道：“答应本王，”

洛亭然正沏着茶，被他的行为和言语猝不及防，“啊？”

“别再冲动以身犯险，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解决，嗯？”

他的嗓音轻哑又好听，像是揉碎了卷着天边的云。

洛亭然只觉心脏漏跳了几拍，呼吸也紊乱了，明明对峙李星云他们时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但面对李茂贞温情的吐诉，她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少女宛如一只糯糯的小野猫，只听她怯声道：“好…”

李茂贞抿了抿唇，直起身，似乎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这时他瞥到了卷轴上的字，“幻音坊名册？”

洛亭然平复情绪，“嗯，毕竟要守好岐国，总得把自己人好好了解吧。”，她陡然话锋一转，带着些许醋意：“还以为幻音坊的女人都是女帝招的呢，没想到殿下早年便收了三位美女高手。”

“偶然相遇罢了。”

一提到女帝，李茂贞神色似乎有些黯淡。

“对了，女帝她们呢？上次神农架一别便未曾见过。”

李茂贞敛眸道：“和李星云他们一起去娆疆救人了。”

“娆疆？莫不是助万毒窟圣女！？”洛亭然惊呼。

动漫中可没有女帝同行，想必是李茂贞的回归致使剧情的变动。

“不错，我已派人打探消息。如今虺王蚩离被软禁，毒公一人执掌万毒窟，圣女孤立无援，李星云等人正是前去助圣女，救虺王。”

“十万巫蛊十万山，此行必然艰难…”洛亭然喃喃道。

“我调了几支精锐潜伏在万毒窟附近，开战之时便充作援兵了，能做的仅此而已。”李茂贞有些摆弄着洛亭然递过来的茶杯，心神不宁，“我劝了她多次，可她执意要去，兵神怪坛，千军万马，尤其是她说能敌得过就敌得过的。”

李茂贞轻阖双目，那双异瞳下藏着太多心事。

“有多人前去，况且还有尸祖、鲜参等人的相助，虽艰难，但未必不胜。”洛亭然记得是李星云把自己炼成兵神，与蚩梦在大殿合力击杀了毒公，这次有了女帝圣姬等人的支持，应该更不会出问题。

李茂贞轻叹他一声，屋内淡黄的灯光映着他眼皮底下的一片淡鸦青色，比三日前她初醒时更明显了。

看来她的正臣，真的很累了啊。

洛亭然刚想关心，突然她感到一阵寒芒逼来。李茂贞迅速察觉出不对，“有暗器，小心！”

一根铜针应声破窗，针尖如花层般迅速四散开来，露出里面细长尖锐的钢针。

洛亭然一个后翻躲开，其稳稳扎在了几案上，中央插了一封信。

洛亭然起身，定睛一看：“晋星刺！是通文馆！”

回首再看窗，只见窗纸被扎出一道惊心动魄的窟窿，放暗器之人似乎也无杀意，只是代为传话。

李茂贞取下信，看里面的内容。

明日午亥时，灵州翠茗楼，恭候贤弟，小王能给贤弟想要的东西。

李茂贞面色冷峻，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两行字迹，“是李嗣源。”

洛亭然闻言神色一变，“李嗣源约殿下见面？将地点选在边界灵州，想必是没什么好事。”

李茂贞心中凝思，李嗣源究竟想做什么……

回想起今日来李嗣源的不知所踪与边境冲突，“民女与殿下一起去。”

李茂贞还是有些犹豫，“可你毕竟大病初愈…”

“无碍。对付李嗣源，民女要与殿下一起。”

李茂贞拗不过她，无奈妥协：“那依你。”

等李茂贞走后，洛亭然望着窗外雪出了神。

无佳人，空雪夜，此思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