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之前的伤未愈,伤口还有些抽疼 圣童不禁收了收腿。
洛亭然注意到了,关心道:“还疼吗?”
圣童垂眸,“还好。”
洛亭然知道圣童是再疼也不会明说的,便侧身对李茂贞道:“殿下,他伤还没好,不宜长途奔波,若前方有人家,可否休整一日?”
还未等李茂贞回应,只听圣童道:“不必劳烦。”
圣童心知自己是要带他们去死,这时他们又这样帮自己,心里难免过不去,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闻言,洛亭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用手指重重的戳了下圣童的额头,:“拜托小鬼,伤这么重了还不管不顾,听我的。”
“依你。”李茂贞回道。
事已至此,圣童只好咕哝着应下。此行舟大半日,出了城南河,只见城南河与其他几条小河交汇成一条较为宽广的长河,在码头旁终于看到有一小座村落。
夕阳下沙山绵绵,长河被温柔的黄昏抚平白日的嚣张气焰,一改清泻万里的浩浩荡荡,村民来来往往插着秧,地里的小麦随温风化为一片汪洋金海,惬意而美好。
李茂贞不禁晃了神,百姓安居乐业,这大概就是妹妹毕生所愿了吧。
一个老妇在岸边拔着杂草,见村门口来人了,便放下手中的事过去招呼道:“几位是借宿的吧?”
“嗯,留宿一夜,麻烦您了。”
老妇带着四人来到一间草屋,地上铺着一张大草席,其他的陈设略显简陋,但屋内起码不漏风。
李茂贞对着草席盘腿坐下,自顾自地练功。
老妇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真是对不住…村里最近农活忙,大多屋子都拿来充当仓库了,只有这一间闲置。”
片刻,姬如雪道:“行,那我出去睡。”
洛亭然一点也不愧疚,伸了个懒腰,“那边委屈姬姑娘了。”
……
老妇啧了一声,“晚上外面很冷哒,这位姑娘要不挤挤?”
洛亭然帮姬如雪回答了,“没事,她抗冻。”
……
老妇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诸位就先在此休息吧,”老妇刚要走,似是想起了什么,“今晚的晚膳可能要晚一些,大家伙都忙着插秧呢。”
“啊?那我来帮你们吧。”
李茂贞挑了挑眉,有些诧异。
没想到看似光鲜靓丽的富家小姐也要帮忙,老妇摆手拒绝道:“不用不用,俺们这些粗人做就行了。”
洛亭然眉眼弯弯,有些乞求的意味:“没事,大娘,我会干的,绝不拖你们后腿。”洛亭然小时候家里不是什么城里的有钱人家,在乡下住,因为是住宿学校,所以一放假就帮爸妈干农活,插秧割猪草样样精通,早就干得得心应手了。后来在大城市有了好工作,家里充裕了起来,洛父洛母这才搬来城里。
经不住洛亭然的再三请求,老妇松下口,“好,姑娘就帮着把那一块田的秧给插了吧。”老妇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块田,已经有几个人在劳作。
“那姑娘有什么事就喊俺哈,不想干了就歇会。”交代好后,老妇便忙着干活去了。
李茂贞这时才开口道,“你确定你要去?到时弄得一身脏。”
“去是肯定要去的,”洛亭然话锋一转,狡黠地浅笑道:“殿下跟着民女一起干活嘛。”
李茂贞不吃这一套,毫不留情地拒绝道:“不可能。你自己求的帮忙,别拉着本王。”
洛亭然不肯放弃,也坐下草席,凑近道:“插秧很好玩的,干完活看着绿油油的一大片秧苗,超级有成就感。”
李茂贞不理。
……
“殿下难道不会,所以不敢来?”
明知是激将法,李茂贞还是回击道:“哼,区区稻草,本王怎么可能不会?”
田里。
洛亭然换上了朴素的布衣,裤腿卷起,露出洁白精瘦的脚腕,妥妥的“村花”。
一个同样在那块田的村民注意到了,隔的不远,热情地高声打着招呼:“姑娘!借宿的嘛?”
“嗯!帮你们插秧!”
“这真不好意思!姑娘要是不会可以随时来问!”
这时,李茂贞才姗姗来迟。
他没有换掉岐王装,甚至连黑色的筒靴都没有换。走到岸边,看到田里一地稀泥,不禁有些嫌弃。
“殿下,快下地啊?”洛亭然笑着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