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窉盛情接待了少年的族人。新鲜的各种菜蔬为主,鲸鱼肉炖了吃,还烧了十几条大石斑。想着他们在山中打猎为生,野味吃得多,就换换口味。
那些蛮夷还是喜欢吃肉,鲸鱼肉和石斑都吃光了,青菜剩下了不少,也不知道吃饱了没。
捕快及时赶回来了,也知晓了少年受伤的原委。
云豹,琉求特有的一种大型食肉动物,是山中的霸王。再远古一些,琉求还有剑齿虎,猛犸象这种更大的猛兽,只是都逐渐消失了。少年从柳娘这里学了一套拳,无以为报,就想多猎些野味送到行在,结果捅了豹子窝了。少年也不含糊,拿着长弓,射杀了两只,又用长弓拍死了一只,长弓被拍的稀碎,剩下两只与少年搏斗,被少年赤手空拳的打死了。
柳娘也暗自心惊,自己用四把短刀可以和豹子周旋一番,若是五只豹子同时来进攻,自己不一定逃得性命。官家说得没错,那个少年迟早能打得过我的。
晚上,蛮夷在伤兵营边上搭了帐篷,少年留在伤兵营,有医官照顾着。赵窉一直让少年歪着脑袋,不许伸展脖子,怕把静脉的缝线抻断了。少年很听话。
柳娘找到少年的母亲,说想把少年留在行在,可以教他更厉害的功夫。母亲说少年已经成年了,让他自己做决定。十二,三岁的蛮夷确实差不多就成年了。
豹子浑身是宝,肉都留给了禁军,豹筋给了将作监,可以做弓弦,骨头给了薛神医。薛神医欢喜的接了,他碍于名医的身份,没有去过伤兵营,但是几个徒弟都被他送到了伤兵营,赵窉治伤的手艺都瞧的很仔细。
豹子皮交与将作监鞣制。一张给太后,一张给左相陆秀夫,一张给枢相张世杰,一张给了柳娘,柳娘推脱不受,赵窉说这是拜师礼,柳娘勉强接了。
最后一张赵窉留下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后来几经辗转,这张豹子皮去了岭南,交与了文天祥。
第二日清晨,陆自立回到了行在,求见官家。赵窉知道是倭国那边有消息回来了,也不耽误。又去请了太后,二位相公和殿帅,殿帅说苏景瞻也从澎湖回来有事情要禀报,便把景瞻带来了。
朝议殿已经建好了,于是,登岛五个月以来的第一次有点模样的御前会议召开了。
“启禀太后,官家,小民随云三船队先去了泉州,把那个玩意唱卖了,然后沿着海岸线把各个港口巡视了一番,最后抵达了倭国九州博多湾,亲眼见到忽必烈的使节船队被倭人屠戮,那两个使节被倭人捆绑着带走了,生死未卜。小民揣测,蒙元与倭国之间必有一战”。陆自立说的言简意赅,信息量却很大。
“你倒是说的明白一些啊,怎么唱卖的,倭人怎么就杀了使节船队那些人,为何如此确定他们要开战了。”陆秀夫似在训斥儿子,实则是对儿子这一次远航大加赞赏,想让他好好在官家面前表现一番。
“自立且坐下说话,免礼吧,都是自家的孩子,不要太过拘谨了”。太后说话如春风拂过,不自觉间就拉近了君臣的关系。
有黄门立即领着陆自立在他爹下首案几前坐了。“小民谢过太后”。
“自立,你父亲说的是呢,这一趟出海,你可是把蒙元的水军摸了个遍吧,行程足有万里吧,劳苦功高啊,你别急,细细讲来,各位大人都想听听呢”。太后的几句夸赞,实事求是,陆自立感觉倍受鼓舞。复又站起身,朝着太后一拱手,又朝着赵窉深深施了一礼。
“若说此次出行,能有所收获,还是要从官家的神仙手段说起”。
“我不知道官家是怎么做出那个玩意的,但凡见过的人都说是天然形成的,我们本是按照官家的吩咐,只想在唱卖的时候把那玩意卖出去,不管能值几个钱,只要在泉州出现了即可,以后自然会引起蒲寿庚的注意,而蒲寿庚迟早会把那个玩意送与忽必烈的”。
陆自立说到这里,就有些得意了,“却不想,唱卖的牙行里,有个倭人,他一眼就相中了那个玩意,非说那是他倭国的宝贝,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他是倭人,是他自己太过急切,势在必得,结果露了底,牙行里也有厉害的掌柜的,一下子就把价钱涨到了五千贯”!
殿中几人都愣住了,五千贯?不是没见过钱,而是太后和二位相公是见过那个玩意的,沙子烧的,吹出个人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值钱了。
赵窉也愣住了,五千贯是巨款啊,旋即就明白了,“那个掌柜的是蒲寿庚的人吧”?
“官家明鉴,小民和云三也是这么想的。那个倭人知道身份暴露了,就急着回倭国了。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