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窉这几天很忙,忙着干农活。金秋十月,行在登岛后第一茬稻谷成熟了。第一次收获,必须由皇帝来收割。一帮行在的官员,皆是朱紫长袍,在陆秀夫的带领下,簇拥着赵窉举行收割仪式。
赵窉穿了正式的皇帝朝服,上身着朱衣,下身系朱裳,衬以白花罗中单,束以大带,再以革带系绯罗蔽膝,方心曲领,挂以玉剑、玉佩、锦绶,着白绫袜黑色皮履,头戴硬翅幞头。
稻田蔓延无边,金黄的稻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行在周边的军卒,家眷,孩子,老人,都出动了,站在稻田里,喜上眉梢,都等着皇帝第一镰收割。
赵窉看了看日头,太阳高高挂在远处山峦上,蓝天白云,清风拂面,深吸一口气,稳稳心神,拿出一把专门给赵窉打制的小镰刀,微一躬身,左手轻轻握拢一把稻杆,“刺啦”,锋利的镰刀划过。
赵窉高高举起手中稻谷,大喊了一声“苍天庇佑,绍兴大宋”!
呼啦啦,由近及远,臣僚,军卒,百姓,皆跪在田间地头,齐声呼喊“苍天庇佑,绍兴大宋”。
收割仪式毕,赵窉又至太后处,帮着太后收拾蔬菜。太后更显得美艳动人了,每日间在菜园子里消磨时光,精气神越发充沛。各种蔬菜长得旺盛。义安带着一帮宦官帮忙,每天都有几篮子的菜蔬收获。吃不完就赏给大臣的家眷,还送了两车与老夫人处。太后还想养些鸡鸭,义安觉得鸡鸭到处拉屎,有损皇家风仪,劝住了太后。太后就又开辟新的菜园子,偌大一片。赵窉没事就和虫儿,瑞福,柳娘一起给太后帮忙。
这天正在摘豆角,有禁军匆忙来寻赵窉。“官家,那个蛮夷少年受了很重的伤,被几个蛮夷抬来了,一身的血,怕是…”
赵窉一听,也慌了神,“虫儿,速与我去伤兵营”。
伤兵营内,已经有医官清理出石屋,少年被放在床上,腿上,胸口,肚皮都有清晰的爪印,皮肤被抓开,干涸的血痂糊在创口处。
赵窉先没理会这些创口,一眼就盯住了少年的右脖颈,那里皮肤翻开,血肉模糊,医官正用手压住脖颈,六神无主,还有血从医官的指缝中流出。
“官家,这个夷人脖颈处的伤太重了,小的根本看不清哪里在出血,只能先压着,可还是压不住啊”。
“虫儿,清创包,剖腹包”
“好的官家”。
“我来压吧,等我手上来,再慢慢撤你的手,对了,就这样”。
赵窉把麻布条摊平整,放在自己手上,缓慢压向少年脖颈,待与医官的手掌做了交接,才用上力压紧实了。
少年意识很淡漠,面色卡白,是流血太多,已经接近昏迷,待看到赵窉,眼神亮了一下,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又暗淡下去。赵窉手掌仔细感受着脖颈处的创面,似乎有微弱的搏动,稍微放下心来,颈动脉应该还没破,否则没走出山,血就流干了。
医官压迫脖颈的方法不对,只有掌心在用力,压迫范围小,就压不住出血,赵窉压迫脖颈是整个手掌均匀用力,整个创面被压住了,血就不流了。
“柳娘,去冲一些糖水,要淡一些,多拿些来”。
“好的官家”。柳娘也很着急,她也稀罕这个武学奇才,有了收徒的心思。
赵窉一直压着创面不动,少年口里含了小竹管,吸溜着喝糖水。一瓦罐的糖水喝完,赵窉感觉手掌下颈动脉搏动变得清晰了。少年的脸色微微有些血色了,目光也有神了。
这是把血容量补充了一下,先保证器官有血灌注。赵窉一点一点的松开手,边松边找出血位置。找到了,胸锁乳突肌已经被抓烂了,其背面的颈内静脉被划断了,颈总动脉外膜已经被撕开,差一点就要破了。
血管吻合,这是个精细活。“虫儿,把你头发剪几根”。
“什么!官家?头发?”
“是的,头发,剪几根,赶紧的”。赵窉头也不抬,又重复了一遍。
“好的官家”。虽然没明白什么意思,虫儿还是赶紧的摘了手术帽,松了系头发的丝带,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倾泄而下。拿出剪刀,自鬓间发根处剪掉几根。
“放酒精里泡着,然后过来帮忙”。
虫儿赶紧又盘起头发,戴好口罩帽子,把剪的头发放进酒精桶。
“这个静脉断了,太粗,所以止不住血,需要把血管接起来。”赵窉边说边把断开的静脉指给虫儿看。
“这根动脉也很重要,需要修补一下,否则以后随时会爆了”。赵窉把残存的肌肉扒开,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