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17日
余庆突然讲起了之前的事情。
“我讨厌咱们村东头的那家人,家里两个儿子,他连出去打工都不去,每天都能过得轻轻松松的,再看看我,过得多累。”
“嗯?”余鲤不知道余庆为什么会提起这个。
“就是看不惯。”
余鲤猜想余庆这一辈子心气儿太高了,总是拿自己没有的东西跟别人有的东西比,不拿着自己有别人没有的东西比。就比如,余鲤觉得自己和余鱼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余庆会说余鲤做饭不好吃,因为余庆听说隔壁家的姑娘做饭好吃,在家里人出门做农活回来之后,家里会有做好的饭。
余鲤知道那个女生,余鲤上小学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时候就被拿着去对比。余鲤不会洗衣服的时候被拿着对比,余鲤不会做饭的时候也被拿着对比,余鲤做饭不好吃了也拿着被对比,是什么时间余鲤不被和这个女生放在一起对比呢,是这个女生被同学骗走,骗走了半年多才回来,余庆后怕,怕自己会在中年因为一句话,孩子叛逆离家出走。
再后来,余庆换了一个人和余鲤对比,是余鲤的远房表姐,关系并不是很亲近,那个表姐学习好,乖巧懂事,最后为什么不拿着对比呢?好像是余鲤读研。
现在余庆又拿着自己跟邻居对比,家里一儿一女,住着破旧的瓦房和人家家里两个儿子,住着小别墅的人对比,余庆仿佛永远都活在对比中,余鲤觉得心很累。
“人家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咱们管那么多干什么?”余鲤想来想去,觉得余庆自尊心太强了。
“人家那家庭条件,还有人上赶着给介绍对象,他家老大介绍的还是一个老师,你弟呢,都没人给他介绍,说到底还是看不起咱家,看不起我!”
“谁说我们一定要通过相亲的方式成家立业呢?我们自己想找的时候再去找不就行了?再说现在不是主张的恋爱自由吗?”余鲤知道相亲这件事,男方的父母要求太高,拒绝了这个女教师。
“那能一样吗?看着咱家里这个条件,能有人看上你弟?”余庆气愤。
“怎么不能?我们俩长得又不丑,怎么会找不到?”余鲤知道余庆过于自卑,因为没钱的自卑。
“你跟你弟不一样,你是女孩子,你还谈了对象,能一样吗?”余庆声音提高了一些。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一样,我倒是觉得我弟想找了一定能找到。”余鲤觉得自己说得没错,余鲤前两天将余庆担心的事情对余鱼讲了,余鱼自有打算。
余鲤不想跟余庆继续这个话题。
“爸,我出去一趟。”余鲤出了门。
余鲤想了一下,今天要问过两天回家的事情。
余鲤想起之前余亮给的联系方式,是跑长途的私家车电话。
余鲤拨出号码:“喂,你好,请问最近有从Z市回Z村的车吗?”
对方:“多远的距离?”
“大概一二百公里吧。”
对方:“路上关卡不少,估计有点难。”
“那加钱可以吗?”余鲤以为司机嫌给的钱比较少。
对方:“不是钱的事情,是我将你送回家之后我连我自己的家都可能回不去,关卡太多了,虽然我们是可以运营的车辆,但是我们本身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从医院送人回家,会被盘问得非常严格的。”
“那不能通融通融吗?”余鲤试图打消司机的顾虑。
对方:“小妹妹,这件事情不是说一说就能轻易解决的事情。”
“那能有其他方法吗?”余鲤的声音里带了哭腔。
对方:“那你把你现在的定位和你准备回家的定位发给我,我再问问。你也别难过,实在不行你就多在医院住几天,等有了能回家的准确消息了,我联系你,行吧?”
“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消息吗?我真的很需要。”余鲤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方法。
对方:“那你再跟医保局或者激情防控中心确认一下能不能回家吧,你确认好之后,我这边再找个合适的司机给你联系,你看怎么样?”
“那疾控防控中心的电话你有吗?”余鲤不知道在哪里找。
“你可以在官方网站或者微信里找一找,问一问,或者你家啊亲戚帮忙问一问。”司机不知道余鲤为什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余鲤这才反应到自己关心则乱,大脑一片空白,才会在这种时候忘了最基本的搜索能力。
余鲤连忙道谢后,开始从各种途径搜索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