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1日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新旧交替的一年都在医院度过,余鲤一点都感受不到“年”的变化。
去年的跨年夜余鲤还在和室友一起在X市跨年,熬夜看烟花秀,看人山人海。
今年,只能是在医院,还不知道要在医院待多久。
早饭过后余鱼的电话打来了。
——“姐”
“嗯”
——“咱爸住院多久了?”
“今天是第三十三天。”
——“咱大伯给我说是什么病了,说是咱爸没多久时间了。”
“是,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了。”余鲤捂着嘴哭。
——“姐,对不起,让你扛了这么久,这么多,你一定很累,还要一个人忍受这么大的痛苦。”
“没有,咱爸不让说。”
“我挺后悔的,后悔我三年前执意要读研。”泪水决堤。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在等余鲤缓和好情绪,也在等自己缓和好情绪。
——“可是我觉得爸爸那时候不是这么想得,就算回到三年前,他还是会同意你读书。”
“咱们亏欠爸爸的太多了。”
——“现在是在省医院吧?等我收拾好行李,买到车票我就回来。”
“嗯,是的。”
——“没想到去年路过一次省医院,今年还要再来一次。”余鱼忍不住感叹人生无常。
“所以我才很后悔。”
——“姐,你别哭了,等下缓缓你再回去,回去之后再给我说,我给咱爸打个电话。”
“好”
余鲤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
余鲤回到病房之后给余鱼发了消息,没多久,余庆的电话响起了。
余庆看到是余鱼的电话,嘴角微微上扬。
“不忙了?”
——“嗯,考完试了。”
“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听我大伯说你生病住院了?”
“没啥事儿。”
——“现在在哪个医院?”
“省医院。”
——“爸,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就是恶心想吐,吃不下饭。”
——“那有没有给医生说?”
“不用说,说了还是打针,打完针不吐,药的劲儿过了之后还是想吐,不如不打针,浪费钱。”
——“针有用就打,打完针不就有胃口吃饭了吗?饭量好了身体不就恢复得快了?不就能早点回家了吗?”余鱼劝说余庆。
“那行吧。”
——“姐,咱爸说能打针了,你记着。”
“好,我记得,等下就给医生说。”
“你们俩是不是串通好的?”
——“没有串通,爸,我买到车票了,明天应该能到。”
“嗯,没什么事情就挂电话吧。”余庆不想往下说了。
——“行。”余鱼已经劝成功了,剩下的就需要余鱼回来劝了。
朋友圈看到之前的同学发了一个讣告,才知道学校有个导师不在了,说是与癌症抗争了五年多,最大的心愿是看着独生女儿结婚,刚操持完女儿的婚礼后过了半年,这个老师自己主动放弃治疗,终究是心愿了去,撒手人寰。
余鲤看到的时候在想,“老爸会不会有什么遗憾?会不会觉得没有看到儿子女儿结婚,没有抱过孙子外孙?会不会是其他的遗憾?”
思来想去,余鲤觉得余庆最大的遗憾是一辈子操劳辛苦,不论找到多远的工作,农忙的时候都需要回家,到了人生晚年,马上就要等到孩子毕业能够担起家里的责任,自己能稍微清闲一些的时候,又得了这么重的病,想做的事情可能有很多,能做的事情还很少,这应该是最大的遗憾。
早上小碗的一碗豆腐脑余庆都没有喝完,喝的时候就如同在吃毒药,还要细细品饭的味道,一勺豆腐脑都要分两次才能咽下去。
“我现在连豆腐脑都咽不下去了,我这身体越来越差了。”余庆手里拿着勺子,“哎,怎么治疗一下把我治得这么严重呢?”
看着余庆吃饭的状态余鲤又想起余庆喜欢将身体的不舒服拖着,拖到最后,就像这次,严重了,连希望都一点点断掉,余鲤忍不住心酸。
上午严医生查房之后又给余庆加了点补充营养的营养液和缓解身体不良反应的药。
余鲤担心余庆白天还会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