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30日-2019年12月31日
“呕”
“是谁?”
“呕”
“谁半夜不睡在吐?”
“呕”
“不是梦,是真的。”
余鲤从双上坐了起来,余庆蹲坐在地上,眉头紧锁,嘴角抿着,右手腕放在膝盖上,由着右手随意耷拉,左手拎着痰盂。等余庆缓过这一阵儿之后,余庆又双手抱起痰盂,放在双腿间,头往下低着,继续呕吐。
病房里灯已经被打开了,护工也已经醒来,“你爸吐好久了,你去找医生来看看吧。”
“别去。”余庆低着头说。
“你这样怎么能行?吐了多久了。”余鲤急得想要哭出来。
“还是去叫医生吧,你爸吐了快有半小时了。”
“半小时了?这么久了?我能睡这么死?”余鲤不敢相信。
“爸,你等着,我去找医生。”
余鲤出了病房,右拐,顺着昨天严医生给指的屋子找到了值班医生,值班医生刚从其他病房出来,见到余鲤,问余鲤要干什么。
“我爸吐了,可厉害了,你看看什么情况。”余鲤赶紧说。
“哪个病床?谁的病人?什么病?”值班医生问道。
“1116病房,严医生的病人,肺腺癌,刚化疗结束。”
“病人呕吐得厉害不?”
“白天在睡觉没留意,听说刚刚已经呕吐半个多小时了,我是听到他呕吐的声音越来越大才醒的。医生,该怎么办?”
“我去看看病人。”值班医生走到了病房里,找到了余庆,确认余庆目前只是因为化疗后引起的呕吐,又走到医生办公室,找到病人的诊断和治疗病历,看了之后,给余庆开了止吐针。
余鲤搀扶着余庆,将余庆扶到了床上,医生给余庆打了一针止吐针,余庆还是没有睡意。
“医生,止吐针和止疼药能一起用吧?”余鲤将余庆吃的止痛药递给了值班医生。
“可以”值班医生看了药物之后回答。
值班医生走之后,护工又躺下继续睡觉。
余鲤静坐在陪护床上,病房里的窗帘已经拉上,余鲤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余庆已经没有力气管余鲤在干什么。
余鲤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继续发呆。
“老爸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真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院。”
余鲤一直守着余庆,等余庆睡着之后余鲤才开始睡觉。
早上余庆照常吃了药之后,只吃了一小碗咸豆腐脑,就再也吃不下去东西了。
上午继续输液,余庆照常放胸水,放到850毫升之后,胸水没有了再往外流的趋势。
“还是那么多,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余庆看着胸水发牢骚,“水一直止不住,这是个大事儿呀,要是一直这样,还怎么回家?”
说完之后,余庆继续躺在床上,一天也不说话。
中午余鲤买的还是西红柿鸡蛋汤面,别的余庆一点胃口都没有,余鲤外加了一个鸡腿,余庆一口没尝。
下午严医生来了病房一趟,问余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余庆说自己没有觉得不舒服的。严医生又给余庆说要把引流管拔掉,这样出院回家静养身体的时候会方便很多,今天还会给余庆从住院部开一些回家吃的药,这样走报销的途径会减轻很多压力。
余庆终于妥协,同意严医生将引流管拔掉。
拔引流管的时候余鲤已经适应了给余庆翻起上身的衣服,余庆还是没能适应亲眼看着医生将引流管从余庆的身体里拔出来。
引流管拔出来之后,严医生开始对伤口消毒,余鲤看着泛红的伤口,仅仅是一眼,就立马挪开了眼睛,只记住了一片红色。
“不敢看?”给严医生搭手的护士瞥到了余鲤躲避的目光。
“从小就害怕这种场面。”
严医生包扎好之后给余鲤看了一下包扎好的部位。
“胶带粘得不是特别牢固,可以在网上买一些贴敷的医疗绷带,回家之后隔一两天检查一下,伤口的位置可能会渗出来脓水,透过纱布能看出来的时候就该换药了。”严医生给余鲤稍稍演示了一下如何换纱布和绷带。
余鲤拿出手机,搜出来医用绷带给严医生看了一下,严医生指了其中几个,“这几个都可以。”
“谢谢严医生。”
“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