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可爱的团子穿着绣梅花图样的长裙，趴在圆润的石头上打量着宫中今日的光景。

红菱瞪了一会石头，觉得好生没意思，看向旁边的人：“公主，我们在这里是为了等谁？”

慕容笙回过神，使劲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殿里跑去。

殿里一众人对她笑得灿烂，纵然再多阿谀逢迎，她年幼时只觉得那些人虽面上做出喜欢她的样子，心里并没有几分真诚。

旁人说起她，都是一口一个嘉和公主，只有母后会唤她阿笙。

可她还是开心。十岁那天，落梅殿里摆满寿礼，金银堆满寝殿，她被很多人喜欢。

宴会到一半，她抓着腰间一直戴着的双鱼玉佩，心想着这玉佩是贵妃娘娘给的，母后说要好生保管。所以她日日带在身边，从不离身。

不过……这双鱼玉佩不知道拆开了后两条鱼是不是一样大小。

对面一道稚嫩、青涩的声音响起，耳熟又陌生。

慕容笙抬眼看去，一张娃娃脸，离得远，没看得太清。

“今日，我有一句诗想送给嘉和公主。牡丹红，红牡丹，唯有嘉和真国色，名花倾国两相欢。”【注1】

红菱凑在慕容笙耳边解释：“公主，这是楚国公的独子楚临风。”

慕容笙脑袋有些发蒙。她也随着父皇请来宫里教书的老师学了些东西，楚小公子送的那两句诗她听过，原文并非如此——不过这好像是在夸她吧？

殿里因为楚国公和圣上微妙的关系寂静一会，只听嘉和公主笑了两声，殿里凝固的气氛立刻打破，紧接着，嘉玄帝捧腹的笑起来，殿里大臣也跟着笑。

楚临风献诗的事情被轻飘飘揭过，大家只当笑谈，都没往心里去。

可慕容笙吃不下太多东西，无聊的一直往对面楚家小公子的方向看。

楚小公子目光灼灼，视线一直黏在慕容笙身上。

“公主，那人怎么一直看你？”红菱小声问。

慕容笙也摸不着脑袋：“看就看吧，没准以后就看不着了。”

“真是轻佻！肯定是觊觎公主你的美色，公主你别理他！”

慕容笙听了，心里乐得不行。许楚小公子看她，她就不能看楚小公子了吗？

两道目光相交，慕容笙心头浮现一些异样。

她总觉得，楚小公子虽然脸生，但那目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怀疑的同时，楚临风正被贴身侍卫揪着教训。

“公子，你这样会吓到公主的，待会回府中主子要怪罪了。”楚岩继续苦口婆心道。

楚临风摸摸下巴：“我看嘉和现在不是挺开心的？再说我哪里有那么恐怖，你就不用操心了。”

楚岩想着楚道玄教训下人的表情就头皮发麻，生怕他的小主子待会又要起来闹出什么幺蛾子。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今天就是出门没看黄历，祸不单行。

嘉玄帝才提议要去看看后园百花齐放的景色，楚临风就按捺不住性子，

楚临风起身，脸上一嘴的油都没有擦干净，仗着自己年少就开口问：“嘉和公主既然不曾婚配，那公主可有心仪之人，我倒是心仪公主已久……”

“公子你——”楚岩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此时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犬子轻佻，陛下恕罪！”一道年长的声音传来，楚道玄不知怎么从殿外进来了。

楚临风肉眼可见的绷紧了神经，可眼睛没有看他爹，而是看着慕容笙。

慕容笙觉得有趣，抓着红菱的衣袖，将大半张脸都埋在她身后，偷偷露出一只眼睛来看楚临风。

嘉玄帝今日心情大好，摆摆手道：“无妨，都是小孩子。朕的嘉和倒是很讨人喜欢啊……”

轻佻之语根本没被嘉玄帝放在心上，人们津津乐道许久，皆称楚小公子对嘉和公主一见钟情。

宴席散时，楚临风被他爹揪在大殿门口好一通训斥，问他怎么孟浪行事、对公主不敬云云。

慕容笙路过，心中不忍，朝着楚临风的方向轻声道：“下次见。”

声音嫩嫩的，嗓音软进楚临风心里。

他一直记得那天初见嘉和的场景。

以前颠沛流离的日子苦难太多，他不愿意回想，慢慢也忘了。

可府中下人整日议论公主生辰将近，称她貌若天仙。他不信邪，一个公主能怎么样？嘉和又如何？

直到他烦躁不安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