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王妃一边翻检着各种布料,嘴里也没闲着。
“这个料子做里衣,最是温暖舒服,一会儿你们就赶紧做起来,过两日就要办事,夜里风凉,可不要让琪哥儿冻着。”
“这块厚绒布,是从北边传过来的,做个披风倒是不错,不过又不能露在外头,还是得罩一层麻布衣,这个你们也记着,可别落下……”
丁王妃身边的嬷嬷和丫头都微微低头,不敢乱看,就怕露出点诧异神情来,教王妃不喜。
不,不是,自家王妃是冷清了这么多年,有些反常了吗?
一样地过继来三位宗室家的小公子。
这位琪哥儿也就是年纪小了点,王妃不至于就单单地关爱他一个吧?
这倒不像是过继来个名头上的孙子,倒像是找着了嫡嫡亲的孙子一般啊!
等丁王妃把自家库房里压箱底的好料子都挑拣过一遍以后,又给身边的丫头嬷嬷都派了一遍活儿,怡安堂那边来人了。
“回王妃娘娘,是老王妃和老王爷请王妃娘娘过去哩!”
丁王妃不舍地看了榻上睡着的小男童一眼,这才起了身,稍整了整仪容,带着几个人往怡安堂去了。
她一边走,一边随意地问了句。
“可知怡安堂那边是有什么事么?”
来传话的老内侍杨公公眼神一闪,笑眯眯地说,“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
以往这位丁王妃,因他在老王爷身边伺候,但凡是问个话什么的,那出手可是大方得很。
如今却是一毛不拔了。
这表示了啥呢?
杨公公心里微微冷笑。
只怕到了怡安堂,这位丁王妃的心情可未必还会那般轻松自在呢!
丁王妃的心情非常的不坏。
她都不用想,已经卧病在床十几年的老王爷,又能有什么样的大事呢?
无非就是交待一下丧礼上的大事小情呗?
反正世子都已经去了,就算是让她这个当嫡母的,多劳累上个把月,那又怎么样呢?
想到虎头虎脑的琪哥儿,丁王妃就忍不住要打从心底里笑出声来。
走进怡安堂的院子,丁王妃就没多瞧,直直地朝正堂去了。
也就没注意到正坐在回廊下,正端着香茶和精细点心吃得正欢的两个穿着差役服的汉子。
等进了屋,就看到原本就算是见人也会半躺在榻上的老王爷,这会儿难得的端坐在太师椅上,而老王妃则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满是笑容。
丁王妃心里疑惑了下。
这王府里的世子都没了,还能有什么消息让老王妃高兴成这样的?
而且老王爷还这般地庄重起来。
老王妃见丁王妃进来,就放下信,冲着丁王妃招了招手
“丁氏,你来的正好,这可是大喜事!”
“世子,炽儿他,没事!他活得好好的呢!”
丁王妃脚下一绊,双膝一软,差点就来个平地摔。
幸好她稳住了身子,惊愕地问,“老王爷,老娘娘,世子,世子他竟是没事么?”
“这信,是从哪送来的,可靠么?”
又掩饰地补了句,“儿媳不是不盼着世子早日回来,儿媳是担心老王爷老娘娘受了奸人的骗,白白高兴一回。”
老王妃笑眯眯地把信递给了丁王妃。
“这是炽儿亲笔信,我孙子的字,我们两个老的都认得!”
丁王妃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
要过了几息的工夫,这才能真的看清信上的字迹。
齐炽五岁以后,是养在老王妃身边的。
不过身为嫡母,丁王妃也是识得他的字迹的。
只见这字笔锋厚重,笔力十足,不算好也不算差,可不正是齐炽的亲笔字?
丁王妃头脑中嗡的一声,好悬要叫出声来!
这,这怎么可能?
她轻轻咬了下舌尖,让自己站稳不要东摇西晃,在两个老东西跟前不能露了行迹!
她连着看了三遍,才大致看出了信里的意思。
信里说齐炽这小子,现下正在洛城知府家宅里住着。
不但让老王爷派信得过的侍卫去接人,还说明了孙侍卫是内贼,让把孙侍卫的住处和远亲近友都拘起来拷问幕后主使……
孙侍卫!
丁王妃心头一凉,不过很快她就想起,自己手下的人跟孙侍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