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我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所以导致了如此狼狈不堪的人生。
并不想为自己辩驳。我知道我是咎由自取,所以并不怨恨任何人。
我依然能决定自己的生死,可是现在在我与死亡之间,横亘了一个傅思明。
傅思明……他是个可怕的男人。
在我的印象中,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口唾沫一个坑,从来不说虚头巴脑的话,说到做到。
我背对着傅思明,带着些许鼻音问道:“你喜欢姚南夕?”
许久,傅思明的声音才从后背传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姚南夕有资格听。”
我咬了咬下唇,双手握拳:“既然喜欢,当初为什么不跟她表白呢?”
“谁告诉你我没有表白的?”傅思明的声音有些寒凉,“只是,表白或者不表白,结果会不一样吗?她眼里心里就只有时俊。”
我的心微微一凛。咦?这么听来,傅思明真的表白过?可是我为什么毫无印象呢?
我不敢再留在卫生室。傅思明的眼睛毒得很,就我这种蹩脚的演技,漏洞百出,实在容易出岔子。
下午,我接到通知,说有会面申请。对方是将我告进了监狱的人,一对夫妇,姚南夕的父母。
当狱警下达通知的时候,我正在喝水,听到对方是谁时,一口水呛着了,咳嗽的同时,水花从鼻孔喷了出来。
他们出院了?!
这个会面,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实在有些想他们了。
虽然我知道,我早就失去了资格。
等待会面的时间过得很漫长。我惶惶不安,不停模拟着见面可能会出现的情形,还有他们会对我说的话,不断在脑中描画着他们现在的模样。
当我来到会面室,我见到的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女人。
我大吃一惊!
这女人面容枯黄,嘴唇泛着死皮,两只眼睛如死水一般,她如此沧桑,如此颓废,如此没有生机,根本不是我印象中的模样。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强忍着没有流泪,只是安静地坐在她对面,十分艰难地唤了一声:“阿姨”。
她先是怔怔地看着我,脸上呈现着迷茫,带着无限追忆,这追忆给她带来了透骨的凄苦,满眼痛不可抑的神色。
“南夕跟我说过你,我竟不知道,你竟拥有跟她一样的眼睛。那时候,你还叫姚素。你后来,为什么偏偏改名,叫姚语裳了呢?我实在不明白。这个事情,像块巨石一样堵在我胸口,生不如死。所以,我不得不来这里,问你要答案。”她的声音,轻轻的,像一个母亲在给她的孩子讲睡前故事,谁知,语调陡转,几分狠厉几分痛楚,“姚语裳是姚南夕小时候的名字,你不仅偷了她的名字,抢了她的爱人,还伤了她的性命?!这世界上,怎么能允许这样的惨事?!”
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南夕她有什么啊?不过就是一双暴发户的父母。除此之外,她什么也没有了啊?她相貌丑陋,连自己所爱之人都无法说出口,辛辛苦苦地撑着,怎么就被你盯上了呢?她明明,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她的一只眼睛在流泪,另一只眼睛赤红,似要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