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蝉又比以前胖了很多,身上灰色白色夹杂的毛发,干净而富有光泽,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她准确无比撞进我的怀中,我的双手本能地接住,沉甸甸的,心中被怀中这团温暖勾起无限记忆和温柔。
曾经,那么多艰难的日子,都是她陪着我熬过来的啊!
卫生室里,检测血压的犯人已经被警察带离,只剩下我和傅思明,带我来卫生室的警察在门口用玻璃隔出来的吸烟处吸烟。
我慌乱无措的目光对上傅思明射来的探究目光,心虚无比地笑道:“呵呵,这猫,挺会自来熟,不认生。”
这话说完,我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貂蝉怕生,这件事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了。
傅思明双手插兜,走了过来,伸手接过貂蝉,爱昵地抚了抚胖猫的额头,慢悠悠地道:“跟你说的相反,这猫最怕生人。”
“呵呵……这样啊……”我笑得像个傻子。
貂蝉还是挣扎扑腾着要往我身上扑,像乳燕投林,像小孩着急着要扑向妈妈的怀抱。
傅思明似乎压根不在乎我的无法自圆其说,只顾说自己的:“她最近食欲差点了,今天带她做了检查。”
我的心揪了起来:“说是什么问题没有?”
“说是吃多了。”傅思明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猫毛。
“呃……”我被轰得外焦里嫩。
“跟她的主人一样,都是吃货。”傅思明温柔地道。
“呃……呃……”我心慌慌地想调转话题,“你这猫,这么俊,哪里买的?”
傅思明突然抬头看着我,双眸似乎凝聚了烟雨:“不是买的。是她自己来找我的。她比她的主人聪明,遇上麻烦了,还懂得来找我。”此话说完,他顿了顿,情绪陡转直下,垂下头,“不对。那时候我不在国内,怎么找……是我的错。我不该出国的。我应该一直守在她们身边。”
我的鼻翼无由来酸涩无比。
“你有什么错呢?你从来不欠姚南夕什么。”这句话在我心里盘桓,却无法说出口。
我张张嘴,最终说出来的却是:“我是过来换药的,换完药,就得回去了。”
傅思明什么也不说,将貂蝉放回笼子里,洗了手,在手上喷了酒精凝胶消毒,才动手给我换药。
整个过程,傅思明操作轻柔无比。
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只是怕要留疤了。
傅思明结束了最后的操作,将剪刀扔进托盘里:“以后别再做这样的蠢事,永远不要。否则你自杀一次我救一次。”
“你要是救不了呢?”我的手捂着手腕上已经缠好的纱布。
“我要是救不了,我随你去死。”傅思明平静地道。
这话在我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而傅思明那神态却好像在说着如同‘你吃饭了吗’这种再寻常不过的话。
“不要想着去尝试验证我这句话的真实性。生命脆弱得很。生命如此脆弱又如此珍贵,我还想好好活着,想去见证生命中各种不可能变成可能。”傅思明一边在诊疗单上签字一边道,“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遇上过不去的坎,不妨先蹲在那里,或许就能想出过去的办法,再或许,能遇上一个能携你一程几步就能跨过去的贵人呢!没有竭尽全力地活,没坚持到最后就仓促结束,这是懦夫所为。”
我眼眶一热,连忙转过身去。
这句话何其熟悉。
每一个字,都曾经出自我的口……姚南夕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