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将甜菜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发现这个时代的甜菜和她那个时代还是有所不同。
这里的甜菜个头小了一大圈,如果想要熬出一斤的糖,至少要将近十来颗甜菜。
顾甜娘带来了六颗甜菜,用了两颗,还剩四颗。
“爹娘,我还需要更多的甜菜,这些太少了。”
“阿柳,你真的有制糖的方子?”
文州还有些恍惚,制糖方子不比那些做菜的方子。
在敬国,盐和糖的制作工艺都在大族手中握着,他们垄断了八成以上的交易。
如果被人知道阿柳会制糖,于他们这些罪臣之后只会是横祸,甚至连性命都可能保不住。
“阿柳,你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其他人。”
文州正颜厉色,生怕女儿会因为制糖,出什么事情。
“你要我藏着?不行,我要用这个挣笔大钱。”
文柳不懂,制个糖而已,在现代人人都知道甜菜和甘蔗能制糖,制糖的视频比比皆是。
文州见女儿不明白,细细掰碎了说。
“在这里制糖我还要被砍头?不管哪个时代,垄断才是最挣钱的。”
文柳冷哼,万恶的封建社会,人活着真难。
“爹,我会小心。”
文州心累,他是想挣钱,但比起挣钱,阿柳的性命更重要。
“爹,我知道你的担心,这糖我还是要做。”
文柳指了指文州的衣服。
“不说逃荒,竹林家徒四壁。除了你们身上这套,还有其他衣服吗?鞋子,阿娘做了爹也舍不得穿,爹爹你十几年前会这样吗?”
文州经常午夜梦回自己当初在长安策马飞舆的时光,醒来时永远都是七穿八洞的土阶茅屋。
见文州不说话,文柳接着说。
“最大根源就是咱们穷,你看大伯和祖父,一身长衫,永远都是布鞋。单单竹笋生意就让他们保持读书人的体面,他们不让我们行商,自己做得又是什么?”
文柳一肚子不满,不满文家不满这个社会。
“这钱我要挣,日子我也要过得好。就是逃荒了,我也要好好地活下去。”
“我也没拦着你。”
文州看文柳有些激动,没底气的一句。
如果阿柳真的会制糖,对家里而言是极大帮助,季月娘不像文州这么谨慎,她也想和阿柳一起卖糖。
“我明日去借几棵甜菜,你先做出来,后面咱们再商量。我支持你,只要不说糖是我们做得,还有谁问糖从哪来吗?”
这苦日子,她过够了。
第二日破晓。
露水还未散去,季月娘就去四叔家寻了十来颗甜菜。
回到家,她把门拴的死死的,生怕有人从外面发现自家在制糖。
季月娘围着厨房绕了一圈,她发现自家砍了一些竹子后,从外面也能看到厨房的部分地方。
看来看去总觉得不安全,还不如从屋后重新搭建一个厨房。
季月娘深知村民们的德行,如果一旦被人知晓。
对她们而言就是灭门之祸,若不是她们还是罪臣身份,离不开巨州。
她都想带着阿柳离开这里,重新换一个身份。
“拿来了?”
文州接过甜菜,他一早就回老宅告知爹娘,今天有事不能去干活。
文州把甜菜外面的泥渣洗干净,坐在石头上削皮。
文柳烧火,月娘切菜。
洗干净的切掉了茎叶,一颗颗放在旁边的竹筐里。
月娘站在文柳的背后,面对案台。
她拿过削好的甜菜,从中间一切两半,甜菜被切成了小小的细条。
月娘切的仔细,等所有的甜菜削皮切好后,在锅中注满了水。
铁锅水开的温度比陶罐快许多,文柳把甜菜全都到进锅里,推着勺子,在铁锅里搅来搅去。
月娘抱着柴火,紧盯着火候。
她从没有见过做糖的工艺,心里好奇又紧张。
生怕自己一时没弄好,让阿柳制不出来糖。
一家三口盯着锅,锅里不停的冒泡,沸腾的水渐渐由透明变成淡黄色。
文柳尝了尝,锅里的甜味比昨天阿娘做的菜汤甜得多。
看来这样的做法是对的。
文柳把煮碎的甜菜捞出来,放在了镂空的竹笸箩里。
“爹,你一会儿就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