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柳。”季月娘红了眼眶,她想表达出来又说不出口。
“棉花,棉花喽。”
一个吆喝声,吸引文柳注意。
“富贵人家都盖的棉花被子,看看喽。”
这里居然有棉花?文柳快步走过去。
她一直都想买点棉花做被子,那些芦苇被睡得她浑身发痒。
棉花御寒,如果冬日能有棉花会提升生存几率。
她想种植棉花,买不到种子。
今天遇到卖棉花的,怎么说也要买个几斤。
“阿娘,我们去看看。”
文柳拉着阿娘就往棉花铺子去,棉花铺子里围观的人很多。
白中带黄的棉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文柳盯着棉花,一心要拿下。
“棉花多少钱?”
听到价格后,立刻拉着阿娘撤离。
她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价格,这是买棉花吗?这是买她的命。
棉花居然要七十文一两,一斤棉花就要三贯半钱(三千五百文)。
打一床四斤的被子,连布料要十五贯钱。棉花居然比铁锅还贵。
在她记忆里,她上大学时,新疆棉花十斤才两百多。
没有想到在敬国,棉花堪比天价。
文柳又气又恼,得不到的东西,更想要了。
“阿爹,棉花为什么这么贵?”
根据文州的话,他十几年前就用上了棉花,那敬国棉花十几年也该推广了,怎么价格高得离谱。
“我那时候,士族以穿棉衣为时尚,价格本来就不低。咱们这小地方,棉花少见,物以稀为贵。”
文柳沮丧,“阿爹,我想穿棉衣。”
文州也想,“有机会我们去县城看看,那里货商多,或许能遇到便宜棉花。”
与棉花擦肩而过,文柳也没有了逛街心思。
回到家,文柳疲惫的睡去,朦胧中听到有人谈话。
“这李氏唯恐天下不乱,三嫂你打的对。”
“但凡大姐和你我一样,就不会....”
竹屋原是一间大屋,后来被文州用竹子做成屏风隔出了正屋和卧房。
划分出了空间,却不隔音。
正屋谈话的声音全都入了文柳的耳朵里。
“那些人太过分了,大姐嫁过去太受委屈...”
季月娘气愤填膺。
她和一位妇人坐桌边,竹屋没什么家具,正屋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
妇人衣服整洁,没有补丁,头上挽着一根银簪。
容貌秀丽,双目炯炯有神。
“阿若,你该不会又去骂姐夫了吧?”
季月娘有点期待,她小姑子自打成亲后性情大变,再也没有以前怯弱的样子。
“我倒是想,要不是孩他爹拦着,我就去了,你不知道他们把大姐折磨成什么样子。”
妇人瞪着眼睛,满腔怒火。她就是文州最小的妹妹文宛若。
听小妹转述,文州气得双手发颤,恨不得现在就去大姐家把那群人打一顿。
“大姐坎坷一生,所嫁非人,与其这样不如和离。”
文宛若面带讥讽:“和离?别说大姐夫家不同意,爹和大哥第一个不同意。”
“三郎,你看看你父兄把你姐妹糟蹋成什么样,就你还整日惦记。”
文宛若出嫁四年,从未回过家。
若不是听说三哥一家被阿爹逐出了家门,她连涤水村进都不进。
“小姑姑。”
文柳绕过屏风看见多年未见的姑姑,她心里发酸,是这个身体残存的情感。
“我的阿柳,你可受苦了。”
文宛若看见阿柳,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在家中排行最小出嫁最晚,文柳是她看着长大的。
文宛若把文柳搂到怀中,骂着李氏:“脏心烂肺的玩意,天天捧着那几个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养的什么玩意,若不是你阿娘说,我都不知道你差点被李氏那贱人害死。”
文宛若出嫁前没少受李氏的气,她这门亲事也有李氏的手笔。
她都明白,为什么李氏一个泼妇能嫁到文家,还把文家二老拿捏死死的。
“姑姑,我现在没事了。”
文宛若拿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有十来颗黑乎乎的方糖。
“我托人买的方糖,你如今身体弱好好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