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冰还没全部化尽,只剩下拳头大小,可现在已经是寅初了。自然融化白泽羽怕等不及,错过了最佳的时辰,而婧瑗这里又不方便用热水浸泡。
白泽羽略一思量,就把拳头大小的,包裹着寒蝉的冰块放进了了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唤醒沉睡的寒蝉。冰块才一接触衣衫,白泽羽忍不住一个激灵。
终于捂了近一盏茶的功夫,自己的上衣湿透,冰块这才化尽。小小的寒蝉趴在白泽羽的胸口,感受着温暖的呼唤。又一盏茶的功夫,白泽羽才觉得自己的体温恢复了些,胸口因为寒蝉的爬动,微微的痒。
白泽羽来到婧瑗的床前,轻轻撩开帐幔,熟睡的婧瑗那么的沉静娴雅,一头乌黑的发丝,如锦缎一般铺洒在床上,泛着柔顺的光。
蚀香散与其说是一种迷烟,不如说是一种慢性毒药。白泽羽不忍让这样美好的婧瑗活在痛苦之中。寒蝉吸毒是会痛的,白泽羽指尖一转,一根尖细的银针就出现在手上。
仔细回想了一遍之前王太医告知的寒蝉吸毒发,白泽羽轻轻抚了下婧瑗那一头柔顺的秀发,将手中的银针,扎入婧瑗的上星穴。婧瑗只闷哼一声,眉头一皱便昏睡过去。
白泽羽将婧瑗的左手从被子中拿出,撸起婧瑗的袖子,在婧瑗的手腕的通里穴处按摩了一会。便将开始活动的寒蝉从怀里拿出,放在了婧瑗的手腕上。
感受到温暖和血液流动,寒蝉不停在婧瑗的手腕上来回爬动,终于选好了一处皮肤,将自己两条尖利的前腿扎进了婧瑗的皮肤。开始欢快的吸食婧瑗体内的血液。
这种寒蝉靠吸血生存,据说其本身也是剧毒无比,两只前腿具有吸血和释放的功能。一边到腿抽食血液,另一只腿将自己体内的毒液释放出去。而寒蝉自身的毒液,确是解毒的圣药,怕是用了以毒攻毒之法吧。
白泽羽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祖父。白老侯爷当年在江南道任职被刺时,那刺客的剑是淬了剧毒的,可惜他没能挺到寒蝉送到,就毒发身亡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婧瑗的血液循环了十个周天后,寒蝉才吃饱喝足般,通体血红,将前腿从婧瑗的手腕上抽出,变得焦躁不安起来。白泽羽知道,它这是在寻休眠的地方,急忙将还泛着冷气的玉盒拿出,将它放进去。
白泽羽替婧瑗重新盖好被子,这才拔下她头顶的银针,深深看了她一眼。身形如鬼魅一般,淹没在了黑夜里。
翌日,任丫鬟们怎么喊,婧瑗就是不醒,这可吓坏了白芷她们,慌忙使人出去喊郎中来。被寒蝉吸了精血,又被蝉毒中和了体内的蚀香散,婧瑗的身子骤然亏损乏力,自然是昏睡不醒。
常来问诊的薛郎中来了后,一把脉却觉得婧瑗的脉相十分怪异,捋着山羊胡子,一脸的严肃。“从脉相上看,徐小姐只是精气亏损,并无其他病症,至于为什么昏迷,老夫也不得而知。我先开副温补的方子吧。许是今儿就能醒,这也说不准。”
薛大夫话一出,吓得一屋子丫鬟们几乎哭出来。徐婧怡听说婧瑗病了,也早早看戏一般过来,冷眼坐在一边摇着帕子。
“都哭丧着脸干什么啊,等人真不行了再哭也来得及。果然是个扫把星,把大爷爷一家克死了,如今自己也成了这幅样子。真是造化弄人啊……”徐婧怡拖着长长的尾音,施施然起身回了房。
芳枝气的要上前与她理论,被白芷和白术按住了,一个劲冲她摇头。即便二小姐是客人,她始终也还是主子。
白芷一直管着婧瑗的饭食,亲自煎了药送来喂婧瑗服下,又参片鸡汁熬了粥,喂婧瑗吃下。一屋子丫鬟愁容惨淡,水月突然想到昨天过府的王小姐是太医院院首的孙女,急忙照顾徐成去王家求医。
君兰苑,徐婧怡的住处里。
徐婧怡坐在桌前悠闲的嗑着瓜子。“徐婧瑗,你还真是个没福气的。刚好省了我明日对你下手了。算算时辰,祖父和三叔这会也该葬身鱼腹,船毁人亡了吧。打小那个老东西就偏心你,刚好,你们就去底下做一对亲祖孙吧。”
徐婧怡用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对身后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说道:“玲娘,你小心些,想法子去帮我的好姐姐一把,做妹妹的,不忍看她忍受病痛之苦。”
那个丫鬟也不说话,只一点头就如一阵风般出去了。
徐成自己驾着马车匆忙的赶去了王宅。好在王淽茵正陪着祖父研究药草,听闻是婧瑗出了状况,王太医也收拾了药箱,要跟着一起来瞧瞧。
毕竟这蚀香散是外来物,算是罕见,大楚朝内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