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瑗不好平白受了人家的恩惠,披上了银鼠皮的斗篷,戴上帷帽系紧领口,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才在白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向对方道谢。
男女授受不亲,婧瑗碍于礼教将帷帽压的低低的,又将斗篷的领口拉的紧紧的,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遥遥的冲着那人一福身。
那人一身昂贵的白色及地狐裘,整个人透出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眼神只注视着婧瑗身后京城的方向,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并没有看婧瑗,只是默默地一点头。
那身白色的狐裘真美,和落在上面的雪花融为一体,婧瑗路过他的时候,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眼,便突然怔住脚步,这人竟然是白泽羽。
婧瑗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白泽羽,距离上次相见,已经是一年多前了。白泽羽显然是心不在焉,并没有认出半遮着脸的婧瑗。
许是感觉到了婧瑗的目光,白泽羽才低下头看向站在自己马前的女子。婧瑗赶紧低下头,快步向客栈里走去。小二热情的将一众马匹车辆都赶去后院的马棚,来了这么一大票人马,客栈可得全部住满不可。
客栈柜台前,李成和对方的一个管事神色显得有点为难。原来客栈总共只剩下十间客房,且上等间只有一间。光婧瑗这边的人最少就得六间客房才能住下。而对方的人,似乎并不比她们少。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坐在桌前白泽羽等待的白泽羽不耐烦的皱皱眉:“算了老于,都让给她们吧。咱们一群大老爷们,何必和女眷争。”
那个叫老于的急忙回道:“少爷,小的们委屈下不打紧。为了赶上九姑娘的及笄礼,您都没日没夜的赶了两天路了,您得睡个好觉才行啊……”
他还没说完,就被白泽羽冷厉的眼神制止了。这个九姑娘是谁,没听说白泽羽还有妹妹啊。白泽羽为了她的及笄礼,这么拼命的赶路,这九姑娘想必是他的心上人吧。婧瑗背对着白泽羽,捧着手里的热茶,猜测着。
听闻白泽羽再次主动退让,婧瑗作为主子,只得再次起身道谢。因为不想被他认出来,婧瑗并没有摘下帷帽。白泽羽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这白泽羽看来是真的喜爱那个九姑娘呢,不然不会这么魂不守舍,几次三番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亏得自己还救过他的性命。婧瑗负气的一福身,也不说句道谢的话就噔噔噔的上楼了。
敬宣侯世子而已嘛,有什么了不起,当心本姑娘进宫后爬到了娘娘的位置上,等你见到我还要给我行礼呢。婧瑗在心里暗自腹黑了一下将来自己无视白泽羽行礼的场面。转而惊恐的甩了甩这个念头,自己怎么会想到留在宫里做娘娘,这可不行!!!
白泽羽在婧瑗转身上楼的那一刻,久经沙场的他就察觉到了对方散发出来的不满,一时有些莫名其妙,注视着正在上楼的婧瑗,见婧瑗突然自顾自的摇头,只觉得这姑娘有点少女的娇俏可爱。
也不知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瑗儿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找了她这么些年,也没能找到。反而险些被那些个想缠着自己这个世子的疯狂女人们赖上终身。
想想便觉得女人们的手段真是可怕,若不是自己跑得快,说不定这会已经成为某个乡绅富户的东床快婿了。白泽羽无奈的笑了笑,他的笑容那么干净而美好,一如身上雾化的雪花。
婧瑗毫不客气的住进了上等间,这种路边客栈的条件其实真的不怎么样,说是上等间,也就是多了个正厅和下人们值夜的脚榻。婧瑗怕冷,让店家端了三个火盆进来才敢脱下裹着的斗篷。
因为客栈的房源有限,大家都是几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的。此时天色渐黑,客栈仍然时不时有一些冒着风雪赶路的旅人前来投宿。可是房间早已满了,无论是去北上道县还是南下豫州,都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赶到的。
店家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些一脸失望的,瑟缩着的疲惫旅人。做生意的讲究广纳八方客,笑对四海人,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理由将上门的客人往外推的。
此时,婧瑗和白泽羽恰好各自从东西两个楼梯处下楼用饭,一见白泽羽正站在对面,婧瑗将帷帽拉的更低,偏头向一边。
“店家,这大冷的天儿赶路不易,虽然客房不足,但也没有将人往外推的理,不如待我们饭毕,在这大厅里铺些干草,大家勉强睡一夜地铺如何。”白泽羽站在楼梯上,看着围着店家不肯离去的众人说道。
那店家闻言又看向婧瑗,毕竟婧瑗这边女眷众多,而这些人都是男子。婧瑗也不忍让人出去挨饿受冻,便点了点头。那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