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妈妈办事利索,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牙行交银子。云夫人怕牙行的欺负樊妈妈是外地人,专门让府里的一个管事跟着一起去了。果然,有了这个管事跟着,那牙行的人最终以三千两的价格敲定了价钱,房契也顺利的在官府备案。
回来的时候,樊妈妈在京城最有名的宝庆银楼为婧瑗重新定制了徐氏送给女儿的最后一套玩具:十二生肖的纯金小摆件。还是在婧瑗的属相蛇下刻了瑗字,又另在徐氏的属相马下面刻了徐字。
侯府管事还领着樊妈妈去了木材巷,樊妈妈即便再不情愿,也得提前为徐氏备口棺材了。由于时间太赶,上好的楠木料都是别人预定了的。樊妈妈只得先定了口最好的柏木制成的棺木。
樊妈妈回来后满脸羞愧的跟徐氏说起了棺木的事,徐氏倒并不介意,认为人死如灯灭,有没有金丝楠木的棺椁都无所谓了。后天是个黄道吉日,看好了时辰,徐氏决定后天就搬去新宅子。
徐氏昨天确诊后就让人带信回去了,她并没有让带信的人去找万俟皓,而是去找她的二叔,以及原先自己父亲手底下的几个老掌柜,和徐府的老管家。
徽州离京城一来一回至少得十日,徐氏只希望自己可以撑的久一点,最好能坚持到二叔和达叔成叔等几个老掌柜赶到。徐氏的后事光指望跟着上京的三个仆从是肯定不行的,为了女儿着想,她得交代好后事才行。
转眼到了乔迁这天,云夫人亲自为我们送行,她小产后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少,少了之前高贵端庄的风华,多了一分弱柳扶风的柔弱。她还在坐小月子,不便行走不宜见风,整个人有气无力的靠在软轿里。
婧瑗等了半天也不见羽儿前来道别,李妈妈见状,上前说道:“皇上要为七皇子选伴读,一早将世子爷招进宫了,侯爷亲自陪着去的。”
婧瑗有点失落的点点头。嗯?伴读?她突然想起来前世白泽羽就是誉王楚瑜杨的伴读,最终帮他夺了天下。原本婧瑗还因为白泽羽没来送行而遗憾,转而想想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也就觉得上天的安排其实是对的。
前世,白泽羽成功的为楚瑜杨拉了一帮子世子和大臣嫡子们的支持,并且号称南楚第一才俊。誉王登基后,他拒绝了进爵的封赏,甚至连世子的位分都不要,云游四方去了。
白泽羽似乎就是上天的宠儿,他是那么的耀眼,虽然离开了庙堂,但是江湖上却充满了他的传说,人称白衣玉面郎。
这次乔迁很简单,婧瑗她们当初上京时也没有带太多的笼箱,在侯府住的几天有些甚至没有打开,直接装车拉去了新宅。
宅子在皇城的南面,和外城交界处的海棠巷里。海棠巷里多半是三进的宅子。住的几乎都是七品到五品的官宦之家。更大的官都买了更好到地段,更大的宅院。
海棠巷以前叫桂花巷,很久以前巷子口有棵大的桂花树。后来这里成了官员住宅地,官家都讲品味,家家进门的屏门处都种着两棵西府海棠。没几年海棠长大后,每到花开时节远远就见巷子里一趟红霞,久而久之大家都叫这里海棠巷。
良辰出门,吉时进府。放过鞭炮后,徐氏就让樊妈妈拎着攒盒和糕饼果子去邻里处串个门认认人。只是那些小官太太们一听说徐氏是商户,都显得十分应付。
好在徐氏和婧瑗也并没有打算与那些眼皮子浅的交好,只不过是尽尽礼数罢了。侯府派来帮忙的人,徐氏都没让他们露面,尽量低调示人。因为搬的匆忙,侯府怕徐家的几个下人照应不全,就让碧落等听涛阁的丫鬟婆子们都先跟过来伺候一段。
拜过土地,灶王爷和床公床婆后,乔迁礼便彻底的完成了。徐氏如今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她硬撑着就是为了等徐家的人来。
搬过来的第七天,徐家的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赶来了。为首的那人就是徐氏同族的二叔,后面还跟着几个徐老爷生前最得用的几个老掌柜和徐府的老管家。
徐家二叔顾不得一身的疲惫,来到徐氏的病榻前。徐氏这几天已经脱了形,连流食都喂不进去了。勉强睁开眼睛看清身边的人,张开嘴缓了半天才虚弱的喊了一声:“二叔。”
徐二爷一见自己娇俏秀美的表侄女变成如今这样,愤怒不已,恨不得回去砍了万俟皓。这徐二爷从小父母双亡,在族里吃百家饭长大,是个混不吝的角色。
后来徐老爷不忍他荒废了前程,带他出来手把手的教他做生意,徐氏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如同亲女。
“表侄女,当初你爹要把你嫁给那个狼心狗肺的人二叔就不同意,偏偏你爹不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