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妈妈，我都已经生产十几天了，可是仍然恶露不止，甚至更胜于刚生产之时。我现在每天都觉得浑浑噩噩的，提不起精神，奶水也越来越少，可怜了我的瑗儿，从来都没有吃饱过。”

樊妈妈是后宅的老人了，听了徐氏这么说立刻警觉了起来。她将屋里的一切都检查了一遍，又仔细排查了下徐氏的饮食，却还是一无所获。

“小姐，您怕是被东院那位下药了，可是您的一切我都经心看过，并没有什么不妥。”

婧瑗一听就明白了关键所在，一直平静没有出手的大夫人其实已经在害母亲了。她必须尽快帮母亲找出病因。前生婧瑗在庙里时因为要抄经做早课，师傅教她识过字。入宫后也因为识字被分派到太医院御药房做了五年的打杂宫女。每天的晒药和研磨工作让她熟悉了各种药材的形状，味道和药性。粗通医理，只并不懂得把脉和开方抓药罢了。

都怪自己这些天也昏昏沉沉的睡着，并没有发觉母亲身边的异常。婧瑗努力的嗅着，很久很久才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是红花，当归和川芎。这三味都是活血化瘀的药，被取了汁涂在了室内的床帷和帘幔上。

徐氏还在坐月子不得出门，整天闻着这些药味久而久之自然是流血不止的。大夫人分明是想兵不血刃的解决掉徐氏。该怎么提醒母亲呢？母亲已经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了，不知道现在挽救是否能阻止母亲的消亡。

二夫人徐氏和樊妈妈明知道大夫人在背后搞鬼，却没有什么发现，更没有证据。婧瑗灵机一动，伸着手指着床上的帷帐哭闹了起来。徐氏以为她是要去摸，赶紧将她抱起，把帷帐放在她手中。于是婧瑗用力的拽着表示着不满，哭闹的更凶了。

徐氏一筹莫展地看着哭闹不停的女儿，还是樊妈妈先反应过来。“小姐，小小姐也许是看着这个帷帐不舒心呢，你看她那使劲握着的小手。”

徐氏闻言，忙让丫鬟从库房里拿了一套销纱的帷帐来。因为产房被人们视为不净的地方，有财力的人家产后用过的一切被褥用品都要被丢掉的。而大夫人为了显得自己勤俭持家，并没有将徐氏生产时用过的床品丢掉，而是让人洗净后送来又铺上了。并且美其名曰怕徐氏刚生产完，睡习惯了之前的被褥等等，换了睡的不踏实。

徐氏确实因为女儿的前程而睡的不踏实，也就没多想又将那一整套的东西换上了。也许前世徐氏就是这样才遭了大夫人的毒手，早早的去了。婧瑗要想办法把房间里的所有布艺都给清除。

等帷帐都换好，婧瑗故意显得十分喜爱那销纱的样子，拽着不撒手，笑了起来。“樊妈妈快看，我们瑗儿会笑了。”徐氏显得十分激动，趁热打铁，婧瑗又指着厅堂里那些帷幔哭闹起来。徐氏赶紧又让丫鬟们把所有厚重的帷幔都换成销纱。

销纱贵重，想必大夫人手中也并不多，没法拿来祸害徐氏了吧，婧瑗如释重负。但是大夫人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后手，自己要替善良的母亲多防着些才是。宫廷六年婧瑗也学会了很多的尔虞我诈，只是如今她只盼望上天能留下母亲，并不想对大夫人做些什么。

后来徐氏为了让女儿吃饱就让乳娘将奶水挤进碗里，让银匠专门为之打造了一个缩小版的，茶壶一样带嘴和脖的银杯，专门给女儿喂奶用。大夫人为此酸了好几天，整日在万俟皓面前发牢骚说徐氏生活用度挥霍。真是笑话，家里里里外外用的都是徐氏的钱，徐氏想怎么用关她什么事。

万俟皓离不开大夫人娘家的权势，也离不开徐氏手里的银子。对于大夫人的抱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徐氏的库房里拿了些东西给了大夫人。樊妈妈气愤不已，徐氏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妈妈何必跟那些人生气，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的瑗儿，只要他还需要从我这拿银子，就不会对瑗儿太坏。好歹等瑗儿大些了再说。好在当初留下了一条街的铺子给府里的老人们养老，并没有被他知道。将来留给瑗儿，也是一笔不小的嫁妆了，总不会让瑗儿没得嚼用。”

婧瑗听了母亲的话心里酸酸的，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徐氏见女儿哭了，忙抱起拍着哄着。徐氏明明那么瘦弱，但是她的怀抱好像可以为自己遮蔽一切的风雨。

自从那些被下了药的帷幔都撤下去后，徐氏的身体似乎好了一些。随万俟皓来上任时，母亲只带了六个仆从，其他人全部留在老宅照顾半盲的万母。万母当初受了徐氏两年多的照顾，对徐氏如同亲女。

听说万俟皓带了大夫人回来后万母一度要和儿子断绝关系，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丢尽了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