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女孩子,别和他硬碰硬。”他柔声劝着她,声音如春风拂面,顿时就驱散了她所有不安和愤慨。
刚才还气到心梗。
被他三两句话安慰到。
她扶着陈酉安站起来,弯腰帮他整理衣服。
江垚冷眼旁观,冲英姿冷笑:“哟,发现这人是个瘸腿的,感觉如何?他不会没和你说过吧?”
陈酉安身体状况如何关他什么事?又关她什么事?
他是个性缘脑吧?脑子里除了男男女女那点破事没别的了?
英姿深吸一口气:“江垚,你要是实在找不到班上,要不就去找个牢坐坐吧?我看挺适合你的。”
他一怔:“这么讨厌我?”
他向一旁的陈酉安努努嘴:“他说什么我遇到喜欢的人就忍不住想踢两脚,你信他了?你都不和我求证?甚至都不关心我怎么想?”
他说话的神情,居然有点委屈。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可笑。
她以前什么样?
不都是被他一直嘲笑、嫌弃的吗?
她正要发火,他却陡然露出比委屈更可怜的神情。
“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了吗?”
英姿算是知道,过去的自己是如何被这个人拿捏了。
好可怕。
好恐怖。
陈酉安说得对,江垚就是忍不住犯贱、想狠狠踢她,看她会不会自己爬回去。
只是这次她不愿意爬回去,他就来撩她了。
她失去了和他交流的欲望。
撇过脸,只看陈酉安一个人:“没事吧?“
他轻轻捏她的手:“我没事。”
他们几乎不用交流,秒达成了一种协议——
无视江垚。
下一秒,江垚额头青筋跳了跳,冷笑一声,对一旁瞠目结舌的服务生说:“没事的话好好打扫下,你这里一股南美大蠊的臭味。”
服务生忐忑不安地连声说是,江垚不屑地撇过头,径直走了出去。
英姿眺望他的背影,低声和陈酉安说:“我怎么感觉,他是来找你的?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了?”
“……你的感觉没有错,他就是来找我的。”他揉揉膝盖,“别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
不错,那就是个神经病。
她一直垂着眸、担心他的腿,却看见他略略收回了右腿……
她一怔,忽然意识到,他可能不希望别人盯着他的腿看?
连忙收回目光,暗骂自己太不礼貌了。
匆忙打电话给曹哥,想请他过来帮忙,陈酉安制止了她:“我没事。”
“可是——”
他很坚持:“我真没事,不过就是摔了一跤而已。”
他这样坚持,她只能放弃。
服务生给他们换了个包厢,但她也没心思继续试菜了,两只眼总是不自主地落在他腿上——
他倏然开口:“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她连连摇头,双眼望天:“没、没什么想问的……”
不是!
其实她好奇得要死!
他叹气:“我十几岁的时候出过车祸,爸妈都死了,我也差点死了。”
他面色很平静,甚至撩起裤子给她看:“右腿小腿以下截肢,还有这里。”
他摘下了右手的手套,英姿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整根小指头被截断,半根无名指也没了,伤口处是狰狞的伤疤。
不敢想象,他当时,该有多疼啊。
不是!
怎么大家都遇到车祸了啊!
陈酉安遇到车祸,父母双亡、身体残缺;
江垚也车祸,撞了脑子、搞失忆了;
英姿她——
她没车祸,大病一场,也失忆了。
总结。
这是一群病人的故事。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早就不疼了。”
他边说边戴回手套,风轻云淡。
她连忙收回同情的目光。
难怪他盛夏也戴手套,她一直以为他strong strong的,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你是因为腿伤,才退学的吗?”
“是,我退学以后就跟着舅舅去了国外。他——他去了南美,我就一直跟着,这两年才回来。”
索性一起问了:“那刚才江垚说,什么陈家、什么野种?”
“东南亚的陈家,知道吗?我爸爸姓陈,但是死得太早了,爷爷不太管我。”
东南亚的陈家?
那个打网球的豪门公子、陈予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