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2014年即将进入尾声。艺术节这一盛会被安排在平安夜当天，作为新一年的好开头。余常欢报名的绘画比赛即将到交稿的时候，她熬了两个大夜，肉眼可见地承受了不小的精神压力。不过幸好，最后大概是顺利完成了。

交稿的那天，余常欢软磨硬泡地拉了周问和她一起去，理由是“不敢一个人到老师的办公室去”。当然，周问知道这只不过是借口——毕竟她平时被韩蕊叫去办公室的时候可未见惧色。

不过，周问不打算拆穿她。左不过是花十分钟时间陪她聊聊天，正好她也缺少个打发时间的伙伴。

走在往艺术楼去的回廊上，余常欢看上去心情颇好，脚步也轻快。周问看在眼里，不免露出笑容：

“看你这样子，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

“当然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这么努力地画一幅画。”余常欢喜滋滋地捧着手里的画纸，“要是我得了奖，名字就能被写在颁奖典礼的大榜上。到时候，我就不用担心郑一言看不到我了。”

又是郑一言——周问无语。

“常欢，你不觉得你有点……”她小心斟酌着用词，最后还是忍不住，“有点……太恋爱脑了吗？”

余常欢愣了愣。周问心里有些慌张，不知道这样直白的话语会不会让余常欢生气。不过还好，余常欢的神色很快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在心里想想。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真希望可以向他表白。”

“上次你不是说过，要在期末考试之后就对他表明心迹的吗？”

余常欢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周问不解地看着她。但那奇怪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余常欢掩饰了过去。她自然而然地换了一个话题：

“最近几天你和孟元君的练习是不是很忙？你已经连续一周的晚上没有跟我和杭哥一起吃饭了。”

“是啊，也是我的个性太追求完美，总觉得还可以练得再好一点。说实话，我都害怕孟元君会觉得烦了。”周问想到这些，无奈地笑了笑。

“孟元君……”余常欢咀嚼着这个名字，“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只听过他的盛名，和他完全没有接触。”

“一个自来熟得有点过分的人。”周问毫不犹豫地说。

“这样啊——诶，周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余常欢突然想到什么。

“说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孟元君和杭哥两个男人，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算什么问题？周问有些不解。但看着余常欢那满是期待的眼神，她又没办法扫她的兴。毕竟据她对余常欢的了解，这一定又是她闲得没事的八卦心泛滥。

于是，她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毫无疑问，程杭是她的好朋友，和她相处在一起时，一直很聊得来。但与此同时，孟元君有着开朗的性格、优异的成绩和与她相似的三观。她权衡半晌，最后开口：

“大概，我会选孟元君吧。”

话音一落，她就意识到很可笑。现在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假设，哪里会有一个机会让她去选择呢。

所以，她又补了一句：

“随便说说的，你别当真。”

艺术节的前一天，周问和孟元君早就商量好，不在这一天继续练习，安稳地休息。下午下课后的这个时间突然闲下来，周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久违地跟着余常欢和程杭去吃了晚饭，却发现这两个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知道，也没敢问发生了什么，吃过饭就匆匆离开了。

走出食堂，她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钟。距离晚自习还有一阵，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决定到她的“秘密基地”去消磨时间。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体育场看台边上的一处露台。顺着体育场的楼梯，可以一路爬到露台上面去。周问自从偶然发现了这个地方，就常常到这里来。在这个高海拔的地方吹着冷风，她感觉自己被书本摧残一天的大脑都能清醒不少。

周问顺着看台的台阶，一路上行。露台旁的石阶上有些泥土，周问一翻身爬上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找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冬天的天色黑得早，虽然不到六点，天却已经几乎黑透了。周问放眼望去，只能在遥远的天边还看见一点点晚霞的影子。月牙高挂，她口中呼出白气，一时之间，感觉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耳机里的音乐正好播放到她明天即将在舞台上演唱的《叶子》。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