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没有给薛刚任何解释的机会,仿佛认定了此事就是如此。
他看着薛刚继续冷冷开口道:“朕已派人查明此事。”
“你借着一次巧合,带了一百金吾卫去寿王府上搜查,却想仗着便利,提前在寿王府上埋好玉玺龙袍等物,意图构陷寿王。”
“你手下的金吾卫已经交代了,你确实跟他们交代过,要借着这次机会给寿王下套!”
“而寿王府上,也确实没有你要找的两个贼子,寿王和两个贼子没有任何关系,事到如今,你还有何狡辩的?”
李隆基一拍龙案,狠狠瞪着薛刚。
薛刚脸色苍白,听着李隆基的话,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他构陷寿王?是……是有这回事,可是他只是想在寿王的府宅里塞些和那两个贼子相关的证据罢了,玉玺之类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陛下,陛下臣冤枉呀,臣没有构陷寿王,这些东西确实是从他府宅上搜出来的,与臣无关呀!”
“臣……臣,对了,对了,陛下,当时还有宗正寺的人在,宗正寺的人可以作证,我的手下没有诬陷寿王啊陛下。”
李隆基看着薛刚,喝道:“薛刚,你可曾记得宗正寺的人是谁找来的?”
“是十八郎,若真如你所说,那些东西是十八郎自己埋的,在明知道你们要搜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请宗正寺的人过来监督?”
“若只有你们金吾卫的人马,事发以后他还可以一口咬定是你们的诬陷,但有宗正寺的人在,此事便是铁一般的事实了,十八郎会这么蠢,自寻死路吗?”
听到李隆基的质问,薛刚也迷惑了。
对啊,这是为什么?这小子怎么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不对,不对啊,他这是中计了呀,这小子就是故意这么做的,这是以退为进啊!
“陛下,陛下!”
“臣冤枉,臣冤枉!”
“臣发誓,东西真的是从寿王府上搜出来的,对,他就是知道陛下您会这么想,所以才故意请宗正寺的人过来,就是为了误导陛下您,陛下明察,陛下明察啊!”
李隆基一拍龙案,大声道:“住口!”
“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薛刚,你口口声声说,寿王不是冤枉的,你没有诬陷他,那朕问你,你兴师动众带着一百金吾卫去寿王府做什么?”
“名义上是寿王和两个刺客的事有关,前去调查,可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谁不知道此事不可能和寿王有关系。”
“寿王为什么要派人刺杀朝中大臣?朕早已派人调查了,寿王和林泰之间,没有任何恩怨,甚至连一点交集都没有,你能在那里碰到寿王,完全就是巧合。”
“你要是寿王,就算真和刺客有关系,难道会自己亲自出马去替两个刺客掩护逃跑吗?难道寿王会蠢到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给你们怀疑吗?”
“还是说你觉得朕和天下人都是傻子,连这点门道都想不清楚?”
李隆基是越说越生气,如果不是还要顾及帝王威仪,他甚至现在就想冲下去狠狠的踹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两脚。
至于薛刚,他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两股战战,紧张的快要跪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呢?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自己明明是立了功的功臣,结果现在反倒是被扣上了诬陷皇子的罪名。
可偏偏李隆基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确实是心里有鬼,是去找李瑁麻烦的,本来就目的不纯。
而现在李瑁也确实被他如愿以偿抓到了把柄,这让他怎么解释?
“来人,金吾卫左将军薛刚,诬陷寿王造反,行同谋逆,给我立刻推出午门斩首!”
话音落下,薛刚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不,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微臣有证据,对,微臣有证据,微臣承认,我确实是想借着此事,去寿王府,诬陷寿王,可我只是想诬陷寿王和两个贼子勾结,刺杀了林泰,我只是想在他府上留下关于两个刺客的一些物证而已!”
“太子可以作证,太子可以作证,求陛下饶了我吧!”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这次,不论这件事如何定性,他都逃不过责罚了。
不过,诬陷李瑁和刺客有勾结,和诬陷他造反,这可是两个概念,前者哪怕被打个半死,丢到牢里蹲个十年半载的,起码能留条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