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杜刚严守宫城。”秦廷敬下令,稍加思索,又补充道,“必要时,也可放一些进来,今天的任务不仅是拖延和防守,能消灭他们一部分更好。”
“是,陛下。”张太傅亲自去传达命令,回来却发现秦廷敬脸色仍未舒展。
张太傅眉头紧锁,疑惑道:“陛下,还有什么让您不放心的?”
秦廷敬不答反问:“刚才是第几处起火了?”
张太傅心里盘算了一下,答道:“陛下,好像是第十七处,有问题吗?”
秦廷敬面色凝重,缓缓道:“朕一直在想,他们这次动用了多少人,京城内潜伏了他们这么多人?”
张太傅一愣,思考片刻,缓缓道:“他们袭击了这么多地方,其中不乏防守严密之处,就算有内应,这种重地也不是几个人能轻易烧起来的。”
“这么算,仅从起火点看,他们至少布置了上百人。”
秦廷敬点头:“问题就在这儿,他们调这么多人力调虎离山,真能腾出手来硬闯戒备森严的宫城吗?”
“就算没有紧急调动,宫城平时也有至少三千守军啊。就算他们有内应,想一路闯到朕面前,得消耗多少人?”
张太傅听罢,也面色凝重起来:“难道他们今天的真正目标,不是宫城?”
秦廷敬没给出肯定或否定,只是回忆道:“昨晚在芳华殿,兰贵人的话让我印象深刻。”
关于兰贵人的事,秦廷敬没有瞒张太傅,他们事后讨论过她的投诚,认为大部分信息可信,但对其忠诚仍需警惕。
即便她说的一切属实,秦廷敬也宁愿相信她这么做有更深层的目的,而非真心投诚,毫无保留。
秦廷敬缓缓说:“她说恭亲王善于算计,从不把目的摆在明面上。”
“还提醒朕,不论是否猜到他的真正目的,都要多想一层。”
“朕总感觉,这么容易就识破恭亲王的真实意图,未免太顺利了。”秦廷敬得出结论:“如果真如兰贵人所言,那恭亲王的真正目标一定隐藏更深。”
张太傅眉头紧锁,此刻他也有些摸不准:“陛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廷敬略一思忖,果断下令:“让左骁卫协助影密卫冲出去,消灭宫外那些家伙,朕怀疑只是虚张声势。”
“是,陛下。”尽管觉得有些冒险,但此刻张太傅忠实地执行君主的命令。
不到一刻钟,张太傅便回报:“果然如陛下所料,外面那些只是散兵游勇,没几个像样的。”
“果然是这样!”秦廷敬面色严峻:“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皇宫!”
张太傅此刻也焦虑起来,他们不怕正面硬刚,就怕这种敌暗我明,摸不清对方目的的情况。
如果京城这边被对方得逞,即便君山那边大胜,也只是两败俱伤,甚至对己方更为不利。
这样一来,秦廷敬的所有筹谋,就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陛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张太傅急切地问。
顾嫣然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秦廷敬,想劝他放松,又怕扰乱他的思绪。
秦廷敬此刻也颇为焦躁,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不管恭亲王的目标是什么,根本目的都是重创朕,把朕刚刚升起的势头压下去,再把朕塞回他们设定的牢笼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些日子他们在朝堂上装怂,说明这次出手,必定是雷霆一击。”
“如此一来,他们的选择范围其实很小。”
说到这里,秦廷敬反而镇定了:“既然不直接进宫对付朕,那就一定是针对朕新提拔的朝堂亲信,而且得是那种一倒下就能震撼全局的标志性人物。”
“顾长书带兵去君山,他们不会自讨苦吃,曹渊已下江南,他们要在京城动手也不可能。那还剩谁呢?”
此刻,秦廷敬额头上渗出汗珠,他有种预感,留给他的抉择机会只有一次,且不能拖延,一旦判断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他急需一条新鲜情报来帮助判断形势。
就在这时,一个影密卫匆匆跑进来,递给张太傅一张纸条,张太傅打开一看,脸色骤变:“陛下,一号小院传来的消息。”
秦廷敬接过一看,脸色大变:“来人,速整兵马,出宫救人!”
他一边大喊,一边飞奔出门,连向顾嫣然告别都顾不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得上!
恭亲王府,恭亲王依然站在窗前,凝视着宫城方向,面色深沉。
“王爷,最新消息,宫城附近的疑兵已被清除。”一名心腹急匆匆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