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晨两点十分,品茗茶楼。
伍叶的专属包厢内,依旧是影影绰绰。
“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张,我们手里的牌?”杨融坐在伍叶的对面,面露疑惑之色。
伍叶抬头看了杨融一道:“你是说阿宇那边?”
“对!”
杨融很肯定地说道:“以李鸣鹤的性格,只要把阿宇手里的牌打出去,那黎洪华就直接出局了啊!”
但凡和李鸣鹤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此人嫉恶如仇,且不讲任何的人情世故。
目前,无论是伍氏集团,还是洪华集团,都处于省考察组的考察范围之内。
所以在杨融看来,但凡田宇那条线能发挥作用,那己方就可以提前锁定赢面了。
“融哥,你真觉得李鸣鹤掌握着决策权吗?”伍叶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
“难道不是吗?”
杨融语速很快地说道:“在华夏,一把手几乎拥有着绝对的权力!”
“只要李鸣鹤认定,我们拿出的资料属实。”
“那即便副组长与其他考察组成员,确实与老彭一派关系密切。”
“我相信他们的力量,也不足以改变李鸣鹤本人的决定。”
伍叶手指轻敲桌面道:“我承认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力!”
“但你凭什么认定,这件事儿李鸣鹤就能拍板做决定呢?”
杨融微微一怔后,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最终的决策权其实还是在上面?”
“当然!”
伍叶十分笃定地说道:“整个老城区改造,光是一期项目就高达数千万。”
“就连老郭这个市里的一把手,尚且都不能左右最终的局面。”
“你凭什么认定,李鸣鹤一个过河卒就能够做主呢?”
“说白了,所谓的张彭之争,其实也不过是上层的博弈罢了!”
“阿宇这条线,确实能够给我们争取一定的赢面。”
“但最后的胜利究竟花落谁家,仍然要看上层的决定。”
不同于杨融,伍叶的目光,始终是放眼全盘。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田宇搜集到的证据,足以达到一子定乾坤的作用。
但实际上,伍叶考虑的始终是如何借助现有的优势,不断锁定胜局。
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所使用的方法,使劲的方向,自然也都存在差异。
“你的意思是还得加注?”杨融坐直了身子。
“如果一切顺利,我打算梭哈!”
伍叶低语道:“如果我没猜错,阿宇这边的线一动,所有人都会动起来。”
“其中,就包括我们之前埋的那几条线。”
“而这样的打法,绝对是张成发不能接受的。”
“为了防止他从中干涉,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告诉他!”
杨融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证据要拿到手,老彭的人也要吃?”
“当然!”
伍叶微微颔首,霸气绝伦道:“我要么就不动,要动,就要一次到位!”
“小伍,万一张成发要是兜不住底…”杨融话说了一半,便主动停了下来。
伍叶思路清晰道:“拿不下城区改造项目,张成发无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咱会面临清算!”
“咱直接把一切公开,在明面上放手一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面临清算。”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放手一搏呢?”
“黎洪华不是想为老彭攻城拔寨吗?”
“老子一次性把他打到弹尽粮绝,我看还有人敢为老彭出头吗?!”
杨融怔怔地看着伍叶,感叹道:“小伍,你相比于大哥,现在更像个赌徒…”
“呵呵!”伍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杨融。
…
翌日清晨,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杨大发揉了揉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照例穿上了制式西装。
早上八点半,杨大发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洪华集团大门。
不同于一个月前,任谁见了杨大发,都会给面子叫上一声“杨总”。
自从郑德贵被停职,金子与阿冬不知所踪。
杨大发的处境,也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如今,但凡有路过的员工看到杨大发,都是下意识地就低下了脑袋,避免与其对视。
仿佛杨大发是“瘟神”一般,都刻意地躲着他。
毫不夸张地说,当初郑德贵被停职那天的“待遇”,杨大发已经体验快一周了…
走进采购部的办公室,杨大发沉默不语地坐在了自己的工位上。
他一如往常地打开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