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阵清脆的铜铃之声回荡在这乡间小路上。正值暮春时节,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远处青山都笼罩在一片雨雾中,看去朦朦胧胧倒也有几分诗意。一条小路从山前平原上种满的青青禾苗间蜿蜒开去,直通向远方,尽头处似乎有袅袅炊烟升起,该是个小小村庄。
一个道士头上戴着竹笠,低着头走在这小路上,竹笠遮住了脸,看不清面目,脚下穿一双多耳麻鞋,手中持一根竹竿,竹竿顶上挂着一个小小铜铃,铜铃声随着他迈动的脚步有节奏地传了开去。
铜铃声忽然消失,原来这道士停下了脚步。他将竹笠往上推了推,抬头看看天,有低头看了看身上湿透的衣衫,一声苦笑。这道士咋一看年纪也不甚大,但颔下却是飘着三缕胡须,眼神之中透出一丝苍桑,正是当日身负冤情,逃出白云山的应天!
自那日逃出白云山至今已是半年有余,这半年中他浪迹江湖,一面寻找醉道人的踪迹。道德宗已是发下道门谕令,召告天下修道界他的罪行,申明无论是谁能将应天活捉回道德宗,便可让他进入典玄殿观看《白云谱》三日,能将应天就地正法,便由道德宗四子各送一件法宝。
这谕令实在太过诱惑,眼下应天已是修道界的风云人物,各门各派都想打他的注意,那些刚出茅庐的后起之秀们更是想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应天这半年来几次险险避过危难,江湖的艰险,前途的艰辛也促使他渐渐成熟。他现在留起了胡子改换颜面,置办了一套江湖行头,专走乡村小镇,一路装模作样帮人捉鬼驱邪,这数日来倒也安静,没有碰着追杀之人。
走上这条小路之前,他已在荒野行了数日,干粮已是吃尽,此时腹中饥饿,身上又湿透了,他看了看前方的村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拉下竹笠,快步向前行去,那铜铃声顿时又传了开来。
等应天到得那村口,天色已是完全暗了下来,他看了看那村子,居然一点灯火都没有,一片漆黑,他摇了摇头,向村中行去。
他一路行去,那村中竟是看不到一点灯火,偶尔有几声狗吠,也是低沉嘶吼,应天见气氛有些奇怪,心中不知何故,走过去敲了几家大门,屋内分明有人,却是无人开门,偶尔有人打开门看了他一眼,还未等应天反应,立刻‘砰’地一声关上门去,屋内立刻传来低声责骂之声,应天心中越来越是奇怪。
天色看看已晚,他心中暗暗焦急,腹中也咕咕作响,眼看便要走到村尾,心中叹道:“也只好在野外再露宿一宿,明日再想办法了!”
转过一个弯,只见前面半里开外有几点灯火,隐约有些房屋。他连忙跑了过去,只见一座大宅,黑瓦白墙,两扇黑漆大门紧闭,那看到的灯火便是门前的两盏灯笼。
他厚着脸皮,跑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一片寂静,与之前一样没有反应,应天心中早有准备,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离开这宅子。只听身后‘吱呀’一声,转身望去,只见那门开了条缝,探出一张面孔来,借着门前灯笼,应天眼中映入一张脸来,只见那人一双丹凤眼,樱桃小口,皮肤白皙,竟是个俏丽的少妇。
那少妇看着应天,脸上疑惑中带着几分惊慌。应天笑了笑道:“这位娘子,贫道赶路太急,错过了宿头,不知可否借三尺之地,借宿一宿,贫道感激不尽。”
那少妇脸上神色更是疑惑,突然关上了大门。应天苦笑一声便要去寻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对付一宿,那门突然‘吱呀’一声又打了开了,那女子探头怯生生道:“道长快些进来,这村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说完扭头四望,似乎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出现。
应天心中大喜,转身踏入那宅子,那女子立刻砰地一声关上大门。应天举目看去,只见这女子面容俏丽,一身白衣,身形娇小,让人生出怜惜的感觉。
那女子道:“道长莫怪,我们这村中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一到晚上便出来害人,故此无人敢在日落后踏出大门。我见道长夜行荒野,只怕遇上了祸害不浅,便请道长在此地委屈一宿,明日一早再行。”应天忙向那少妇道谢。
这宅子前院堂前一片黑暗,没有上灯,应天一愣,那少妇似是看出了应天疑惑,道:“小女子丈夫出远门去了,这村子晚上又不安宁,故此与婆婆、小姑子入夜便到后堂休息,前厅便没有上灯,适才听得道长敲门,我才急忙跑了出来。”
应天连忙又是道谢。那少妇引着应天走入前厅,道:“后堂都是女流,道长若不嫌弃,便请在这前厅歇息一晚,这边灯油没了,我去后堂取些来。”
应天连忙点头,突然耳边听到一阵琴声,悠扬悦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