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时候,陈伟东给远在几百公里外的外公打了个电话,详细的说了自己遇到的事和处境。电话那头的外公沉默了好一会才说:“我今天就收拾一下东西去一趟你那。你万事要小心。”
要麻烦年迈的外公长途跋涉,陈伟东心里很是难受,但是他自己除了能看见之外,其他本事都没有。
外公仿佛知道陈伟东的想法:“你不用担心我,我还很硬朗,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那外婆自己在家可以吗?要不然也把外婆接过来,住在家里吧。”陈伟东的爸妈在城市里买了房子之后,就一直放心不下住在农村里的两位老人。每年的提让他们搬到城市里来住,好照顾孝顺他们。但是外公外婆每次都以住不习惯城市为由拒绝了。
“我们商量一下。”这次外公倒是没有直接拒绝。
“那外姑婆和表姨呢,迁过来吗?”陈伟东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我们都走了,你外姑婆和表姨,自然也是要跟着我们走的。到时候再看吧”。外公说完就挂了电话。
说起陈伟东的外姑婆和表姨,陈伟东不由得想起了初见外姑婆和表姨的时候。
小的时候,陈伟东的爸妈跟大多数农村青年一样,离开家乡外出打拼。带着陈伟东不方便,所以陈伟东的爸妈将陈伟东托付给陈伟东的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的家在那个村的最里面都地方,三面环山。房子是土黄色的泥砖堆砌起来的,盖在深山里的山中心,一出门就是一望无际的山和坟头。只有一条大路能到外公外婆家,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外公外婆家。
以前村里流行土葬,谁家有人过世了,稍微有点钱的人家,就出钱买副棺材,将逝者连同棺材在山里挖个坑埋了,这还好一点。要是遇上没钱的,就随便拿张草席将逝者随便一卷挖个坑就埋了。那个年代。是一个没有一座山是没有坟的年代。
小伟东每到夜晚,总是能听见人穿着木屐鞋走路的声音,一开始,他以为是外婆半夜起床上厕所,于是他也没多在意,半大的孩子,半夜多半是睡得死沉死沉的。直到有一次,陈伟东又被木屐鞋吵醒的时候,他也觉得他尿急。那时候穷,村里没有接电,照明工具不是蜡烛就是油盏,为了避免房间失火,房间里一般放的都是油盏。
陈伟东摸索到火柴,迷迷糊糊的点上油盏,睡意朦胧的提着油盏去上厕所。
上完厕所后,陈伟东又听到了木屐鞋的声音,他试探的喊了一句:“外婆?”
没有人回应他,但是木屐鞋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陈伟东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就觉得心慌。于是他又试探的喊了一句:“外婆?”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但是木屐鞋的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听声音是朝他这边的方向走来了。陈伟东这下是真的怕了,提好裤子撒开腿就往外婆房间方向跑。爬上他外婆的床,钻进被子里瑟瑟发抖。
上了年纪浅睡的外婆被陈伟东的大动静吵醒了,借着油盏微弱的光摸到陈伟东,将他的头拉出被子骂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陈伟东说不出反驳的话,他不敢说话,他怕。他只是紧紧粘着外婆,躲在被子里发抖,连脚都不敢伸出去,生怕伸出去就被人拖走了。外婆见他没有说话,下床将油盏调灭。回到床上躺下再次睡着了。
陈伟东睡不着又不敢乱动,他一直惊恐的在等木屐鞋的再次响起,等了很久,木屐鞋都没有再次响起。陈伟东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
睡到天亮鸡打鸣的时候,平时赖床的陈伟东今天也是破天荒的,鸡一打鸣就醒来。看见旁边睡在身边的外婆不见人影,他喊了几句外婆没人回答的时候,他想起昨晚以及以前听到的木屐鞋的声音,联想到外婆可能被他们捉走了,哇哇的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外婆才闻声走进来,抱住他在怀里哄着。陈伟东已经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赖在外婆怀里不肯下来,外婆没法子,只能抱住他去熬粥。
早饭时候,早起外出干活的外公也回来吃早饭,看见陈伟东红着的眼睛取笑道:“哟,怎么?那么大个人还哭鼻子,羞不羞。”
陈伟东羞红了脸扒着饭不说话,好一会才抬起小脸一本正经的问:“外公,你昨天有听到有人穿着木屐鞋走来走去吗?”
闻言的外公外婆相视一眼,都停止了进食的动作,外公放下碗很严肃的问他:“你昨晚听到了木屐鞋的声音?”
陈伟东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听到啊,每晚都能听到,我以为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