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馆内,一片混黑,在地下室密闭的小房间里,有个人倒在冰冷的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醒了过来,她在黑漆漆的世界里看了半晌,忽然,喉间一痒,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若是此时光线尚明,一定能瞧见她脸上惨白,毫无血色。
夏云一脸的绝望,想她修行半生,靠着天时地利,有了不俗的成果,曾经,她是金陵的王,在这一片地界,她就算是杀人放火,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
可是,她却失败了,败给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败给四大家族联合的打压。此时此刻,她一身的修为更是被废得七七八八,已然是再也没了翻身的可能。
就在这时,门哐当一下开了。
随即,一盏昏暗的灯亮了起来,两个人从门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夏云看到进来的两人时,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拼尽全力往后缩了缩身体。
若是在以前,她大可以任凭心意掐死这两只蝼蚁。
可现在,失去一切的她,早已经一无所有。
她明白,他俩来者不善。
“曾……曾婉……蔡敬轩……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本能的求生欲让她一退再退。
但话音落下时,曾婉却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很是阴森得意,“我的好主人,没想到会见到我是吧!”
“你……你想做什么?”夏云惊恐万分。
“我想做什么?”曾婉笑得更加疯魔,“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想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一一都还给你罢了。”
“我……当年,是我收留了你,供你吃穿,让你上学,曾婉,你难道不该知恩图报吗?”夏云底气不足地说道。
“知恩图报?”曾婉的目光中露出恨意,“夏云,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我们曾家家门不幸,十几年前没落了,你看我天赋不错,连哄带骗地让我姑姑把我卖给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吗?你不过是想把修炼邪术的反噬转给我罢了。”
她红着眼眶,摸了摸脸上可怖的痕迹,声泪俱下地控诉道:“你知道我这道疤有多疼吗?我每天顶着这一张脸,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这都是你给我的,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夏云被说得脸色惨淡,因为这都是实话。
他们家族祖传的术法有缺陷,修炼者脸上会聚积毒素,形成丑陋的疤痕,而且功力越是高深,反噬也越厉害。
她研究多年,才找到一门流转之术,能把反噬嫁祸给与自己属性相近的人。
她找了几年,才找到了曾婉这颗棋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竟会落到她手里。
曾婉满眼恨意,从背后抽出一根鞭子,鞭子上面满是细小的铁丝倒刺,她把鞭子递给了蔡敬轩,邪邪地说道:“敬轩,她不是最喜欢用鞭子打你吗?今天,你也让她尝尝那种滋味,记着,多往脸上去!”
蔡敬轩接过鞭子,起先害怕地浑身都在发抖,他对夏云的恐惧,是从小到大日积月累的,仿佛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曾婉见他那窝囊样,夺过鞭子,啪地甩在夏云的脸上,霎时间,皮开肉绽,夏云那圆润的脸上,就像炸开的香肠,翻出一片红红的皮肉。
夏云疼得嘶吼起来,怒斥道:“贱人,你……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夏云,你现在就是一只快死了的狗,我就算杀了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敬轩,该你了,记得我教你的,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要让她比你痛千倍百倍。”
蔡敬轩仍旧犹豫,“可……可是,钱哥让我们问……”蔡敬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曾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个地下密室,有三面都是厚重的墙,但有一面却是隔了一道厚厚的绒布帘子。
帘子后,陆宜萱虽意识朦胧,却早已经醒了,迷迷糊糊地听了半晌他们的对话。
她的脑袋很沉,像一团浆糊似地转不动,眼睛也很模糊,只是简单地睁开,都会有种割裂和酸涩的痛苦,脑袋更是滚烫滚烫,几乎把她最后的一丝清明都燃烧毁灭。
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该来的总是会来,上次破阵就没有养好的身体,加上昨晚的折腾更是雪上加霜。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种困局里能不能挺过去。
即使是如此境况,她也不忍错过对面传来的信息,硬撑着听下去。
夏云没死,自然不是因为对方慈悲,只怕是,她身上还有一些值得被利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