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一声“咔哒”。她紧绷的神情在那一刻变得有些难为情。

他玩味地轻笑着，看着她又一次失态的模样。虽然他的笑并非嘲笑，哪怕是嘲笑，她也无话可说。因为仅仅是一次接吻，她就过度敏感地意识到他的一举一动，自己也觉得滑稽。

一路上他们聊了许多事情，多半是关于他的姑姑们的事。

”二姑姑和三姑姑是直来直去的人，易怒却也易忘，但大姑姑却不一样，你要注意保持警惕。“

的确，想起那位始终面无表情的姑姑，舒晋明的话也许是对的。与那两位易于激动、心思外露的姑姑不同，大姑姑总是深藏不露。

“谢谢你。”

“要不我陪你进去？”

“不用了，我没事。”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

“就算没事，也可以打给我。”

“……”

“我会等你的。”

杜千翎点了点头，下车走向公寓入口，回头轻轻摆了摆手。舒晋明静静地望着她的身影。

她走进那如同地狱之门的公寓，显得如此脆弱。他深知那里是地狱，却无力阻止，对自己的这份无力感感到厌恶。

但现在还不是的时候。杜千翎还属于那个家，血浓于水的亲情，非他所能轻易割断。

舒晋明在车内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电话响起，他或许还会坐更久。

“喂。”

[是我，送我去那里，我想看看。]

是老爷子的电话。

舒晋明启动引擎。

* * *

刚进门，一个靠垫冲着杜千翎面门就飞了过来。

“你疯了吗？现在连个电话都不打就不回家？你这是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我也是这么说，妈！哎哟，真丢人。肯定跟那个混蛋一起睡了吧！”

前一夜的酒气还未完全消散的杜世豪在蒋玲旁边起哄。一大早，杜万中已经不见踪影，大概又是练习高尔夫去了。没有杜万中在场，她的本性就毫无顾忌地展露出来。

杜千翎对这些情形太过熟悉，心里也早有准备。她用那双平静的黑眸看着杜世豪。

脸虽然肿得厉害，但看起来已经醒了。

“你看什么看！你昨天不是跟那混蛋一起把我扔在街上逃跑了吗！那家伙到底是谁！”

“……”

“我已经告诉爸爸了！我要告那家伙。他打我，我现在全身都有伤！”

蒋玲毒辣地盯着杜千翎，拍着杜世豪的背。

“你还有没有一点理智？你刚刚跟舒晋明好上，转头跟着另一个人走？你要造反了吗？”

“不是，我没造反。”

“不是造反是什么？哦，你原来就是这样的人。说实话，你从小就默默地阴险，跟你妈一个样。”

无辜的妈妈被提及，她握紧了拳头。可以忍受自己受到的一切侮辱，但不能忍受母亲被诋毁。

提起那位可怜的母亲，她的心中仿佛着了火。那样熊熊燃烧的心，最终化为一片焦黑的灰烬，轰然坍塌。

“我真受够了。我养了一个妖精！”

“那是舒晋明！”杜千翎冷冷地说道。

“你说什么？”

“昨天，你遇到的人……是舒晋明。”

“这，这是……”

惊讶的蒋玲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杜世豪。而他突然像是丢了魂一样，不笑也不哭，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可能……不是，那人不是舒晋明，绝对不是，妈！”

“世豪说是他是个流氓,对他拳打脚踢.”

“不是拳打脚踢。是你在舒晋明面前闹得太厉害，他不得不放手，你才摔倒了。”

实际上是舒晋明把他摔在地上，但她觉得没必要让他知道全部真相。

果然，他记不得昨晚的事了。但她也不相信，依然怀疑的眼神偏袒着他。

“那说得通吗？舒晋明为什么要抓着我们世豪的手？他应该知道结婚后那就是他小舅子啊。”

“对啊，我做错了什么？”

她的支持使他更加自信，他昂起头，狠狠地反问。对此，杜千翎平静地反问。

“真的，不记得了吗？”

“什么……”

“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还对我X骚扰。”

她与他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