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容公主出生的时候,父皇已经驾崩了,亲哥哥登基,亲娘成了太后,自小她便被母后眼珠子似的疼宠。
后来母后薨逝了,她依旧受尽皇兄与皇嫂的爱护。
比起亲爹是皇帝的侄女们,和容公主觉得自己这个没见过父皇的公主日子过得反倒要更畅快些。
她生来性子便随和温柔,也是因着这性子,她的婚事叫皇兄与皇嫂操碎了心,生怕她将来受欺负。她未曾想到,会在及笄后的第二年殿试后,皇兄兴致勃勃的告诉她,今科探花郎文采斐然,沉稳端方,人也生的朗月清风,堪为良配,他也算是榜下捉婿,为她捉了个好夫君回来!
清风朗月的读书人,那一定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了?
皇家嫁女,十里红妆,声势浩大。花轿中的和容公主脑中思绪翻飞,一时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后宫时光,一时是对婚后生活的向往,一时是皇嫂的话彷佛在耳畔响起。
“姜老太太虽说是农妇出身,但是个明事理的,言语间丝毫不见粗鄙,反倒是爽朗大方。咱们姑嫂偷偷说句大不敬的话,咱们家太祖当初不也是农夫出身,我家祖上,不也是跟着太祖的屠户。待你嫁过去,莫要看不起夫家的人,当然,也不要一味的讨好退让,我与你皇兄总是你的后盾!”
姜沅蔓也算是见识到了皇家办事的华贵程度了,老姜家在京城的根基浅薄,来吃酒的除了老家跟来的关系近的亲戚们,余下的也就是姜万年的师长同窗,还有刚上任的同僚。
说起来人不算多,但饶是这样,也叫小老太与王氏好一阵忙活,能不出错,还要多亏了姜万年请来的那两位嬷嬷的协助。
满院子的人看着公主的嫁妆源源不断的抬进来,钱氏站在王氏身旁,直咋舌,“大嫂,你说公主的嫁妆还有多少,会不会待会儿咱这院子都放不下了?”
“今儿我也算是涨了见识了,那话叫什么来着,孤……孤什么陋闻的,我这就是了!就是搁咱安兴县也没见这样的嫁妆呢!啥都有嘿!连恭桶都有诶!”
王氏听的连连点头,她也是惊奇不已,她想到当初自己嫁人那会儿,也就是四季的衣裳,几件家具,再就是一两的压箱底的银子,这就很体面了。
就是不提她,只说刚嫁不久的初霁吧,那份嫁妆当时王氏心中还挺满足,自觉没有亏待了闺女,且那份嫁妆当真是放在县城里都算的上是上等了,如今与皇家威仪这么一比,嘿,咱小老百姓,还真就啥也不是了嘿!
“也不知道回头能不能叫公主把嫁妆单子给咱瞅瞅,就是不能置办与公主一样的,至少咱也能知道正儿八经一副嫁妆都该有啥,眼瞅着满满也大了,大嫂,咱们可得早些给满满准备着,可不能糊弄!”
“庄子地啥的,都得给满满陪嫁上!”
钱氏这话一说,别管怎么滴,王氏心里熨帖又感动,她还没说话呢,小老太听了个话音,就笑钱氏,“哎呦这可咋整,照着她二婶这打算,家里的地和银钱可都得给满满陪嫁走喽!”
“嘿,娘您这老太太,就是都给满满陪嫁走我还怕不够呢!您瞅瞅,眼前公主这都一百多台了吧!咱指定是不能和公主比,但置办的差不多,咱那点家底还得够呛!回去还是得叫孩儿他爹别偷懒,赶紧好好的卖菜去!”
姜万银并不知道自己被钱氏给安排了,这会儿正和姜万地站在一块儿,咧着个嘴傻乐呢!
院子里热闹的紧,不多时,有内务府派来的丫鬟嬷嬷来指引,叫小老太与姜大喜去就座,姜万年接了和容公主回来了!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新娘子被送进洞房,院子里的宾客们热热闹闹的开席了,小老太一时还离不得,目光就找向王氏,王氏便点了点头,往后院去,甭管是公主还是农女的,只要是嫁人这天,那都是要饿着肚子的。
她瞅着公主身边又是丫鬟又是嬷嬷的,伺候的人是不缺,但她得去给指个路啥的,不能一大家子一个照管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