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祭祖,初一拜年。
过年其实就是个吃吃喝喝,今年老姜家一大家子都穿的崭新,还全都是好料子,用的是秦庭晏派人送来的年礼里面的布料。
姜大喜戴着簇新的瓜皮帽,穿着黑色带暗纹的交领袍子,鞋底子白生生的,胡子也蘸着水梳的顺滑齐整,笑呵呵的往嘴里塞了块儿糖果儿。
他大手一挥,就领着同样穿戴一新的儿孙们往外走,要出去拜年了。
小老太穿着蓝色的交领袄配着绣祥云纹样的马面裙,领着王氏和钱氏往桌子上摆瓜果糖块儿,得预备着招待一会儿有来家里拜年的,姜沅蔓和两个姐姐都穿着窄袖襦裙,姜沅蔓的是石榴红的,衬的她小脸粉白粉白的,眉宇间透着股率性利落。
拜年没有她们的事儿,姜沅蔓手里捧着瓜子磕,看她姐和大嫂给黄毛申公豹他们戴花儿,黄毛相当的配合,很老实的任由初霁揪着他脑袋顶上的一撮毛,扎上了个大红花。
申公豹原先还四脚朝天的躺着等沈吉如摸他的肚子,美滋滋的甩着尾巴,扭头见黄毛的样子,竟是嘴角上扬笑了起来,黄毛瞥了他一眼,见沈吉如手上也拿着红花,就哼了一声。
你还有脸笑话我,你这不也得戴!
这俩各自戴上红花还各自觉得美滋滋,申公豹直接躺在雪地里打滚,大局穿着初霁用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拼接起来给做的小衣服,蹲在窗台上晒太阳,眯着眼睛看着一狗一豹,猫脸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嫌弃。
为重也穿着小衣服,但丝毫不影响他灵活的身躯,许是觉得这俩实在太过辣眼睛,他路过黄毛给了黄毛一爪子,又顺势跳到申公豹肚子上,给申公豹的花差点没抓下来!
“呜呜呜呜……”
申公豹委屈的不行,蹭到姜沅蔓面前告状,姜沅蔓笑的前仰后合的,哪里顾得上给它们断官司,还是初霁伸手给申公豹将花重新给戴好了,它这才又欢喜的去雪地里打滚。
“万年的身体也恢复的不错了,出了年便叫老二先去县里找了中人,咱们买个小院子。”小老太和两个儿媳妇说起这事来,“要我说,咱不如也给万年买个书童得了,不用别的,照顾好他平日里的吃就行了。”
小老太心里知道最好是姜沅蔓跟去县里照顾,但是她舍不得叫小孙女县里专门照顾她小叔去,才多大年纪的小女娘呢,再者说了,小孙女喜欢进山她是知道的,回头去了县里再给憋坏了。
“书童可不能随便买,得靠得住才行的,我听孩他爹回来说,县里那许多大户人家家里犯了事的都给卖到牙人那了,咱这不知根底的,万一再买到这样的犯了事的回来,可不好。”钱氏便说起之前听姜万银从县里回来和她说的县里的新鲜事,就有他曾经遇到过好几次,大户人家发卖犯了事的下人,“老三的事儿可不能随意糊弄。”
王氏点了点头,笑道,“左右也不是一两日就得办好的急事儿,总归满满是要跟过去照顾些时日的,慢慢的查探着买呗!老二办这些事儿正合他的性子!”
这话倒是不假,过了正月初五,姜万银就驾着马车去县里了,正月初十就揣着银子领着姜万年进了县里,放在姜万年名下买了个一进的小院子。
将将吃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当天姜万年就收拾了东西,姜万银河姜沅蔓各自驾着一辆马车,往县里去了。
县里的小院子不大,一路顺着菜场往东,绕过了三条街,经过一棵冠盖能遮住一条街的大槐树,也不知道这树多少年了,再绕过两条街口,进了一个胡同,这里就非常的安静了,远没有菜市那边的喧嚣。
往里走第六个门,黑漆的大门,门一侧还摆着个大大的石臼子,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有这玩意,平日里用来捣些东西。
推开了大门是个画着山水图的影壁,绕过影壁就能瞧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正屋四间,东西厢各三间,院子里一口井,靠近影壁这边种着一棵柿子树,柿子树下面摆着石凳石桌。
姜沅蔓给她二叔伸手比了个大拇哥,“二叔,这小院子买的好!”
“是不是?当初那中人领着我看了四家,这家我第一眼就瞧上了!那三家,一家房子大,但是不咋安静,地脚不是很好!倒是临着街有两间的倒坐房,若是开个小买卖啥的,我觉着能行。另一家我瞅着哪哪都好,就是价儿贵,要价三百两呢!我当时就觉着那房主儿这辈子是别想把他那房子卖出去了!还有一家我瞅着那房子可有年头了,都不如咱家买的这个!”姜万银自得的一叉腰,“这几日我和你爹都来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拾掇好了,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