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今年若是要交豆子,上等田每亩六升五合,中等田五升五合,下等田要四升九合!!!
妈的狗官,你要死啊!
且不说姜沅蔓气的不行,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能保持情绪平稳的,平白无故的,每亩地要多交两升的粮食,这谁能受得了!
老姜家四十亩地,合一块儿要多交六斗,形容才子还用才高八斗来形容才华甚高呢,好家伙今年粮食税就得多交六斗!
更别提夏税收的那琳琅满目的各种名头,再者说了,夏税那会儿不是已经收了一次脚力钱,怎的秋税还得再要一次?
但不管怎么样,你就是再生气,恨不得骂那当官的祖宗十八代呢,现如今也不敢当着差役的面骂,不但不敢骂,还得赔着笑脸,老老实实地交税!
得交啊,不然一家子老小挨了板子流放边疆去?
姜大喜这下账也不算了,偏头问秦庭晏,“四郎啊,咱家要是交豆子,得交多少啊?”
“二十二斗,爷爷,”秦庭晏声音低低的回他,“我瞧见官差的斗了,咱预备二十六斗,都有点够呛。”
话虽然这么说,秦庭晏只觉得心里似乎有一股子无名火一般,灼烧的他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朝廷的政令不是这样的,是下面的狗官中饱私囊,巧立名目!
可是如今他脑中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一个小小的农家院,就是有了小叔一个廪生又能如何,不能得罪当地的父母官,甚至连官差都不要得罪。
他只能压着心底的无名火,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和煦。
“可是爷,咱家不是有玉米?”姜虎也压低声音问道,“直接交玉米不就行了?”
“嘘!”姜大喜捏了一下姜虎的嘴,“憨小子,官老爷这么干就是想多收咱们粮食的,你当拿玉米出来能得着什么好处不成?左右今年豆子打的多,该交豆子还是交豆子。玉米咱留着明年当种,咱还有一百亩地明年春种呢,再者说村子里明年都要种玉米,咱就是换种子也比如今交税来的划算。”
为首的官差说完了话,便又重新坐了回去,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随后紧皱着眉头吐了几口茶沫子,有些不满的放下了茶杯。
他也不着急,对这种情况也算是司空见惯了,等着呗,如今多收粮食,不得等这帮子穷酸回去取够了数的粮食回来?
姜万地又领着姜墨几个回家取豆子,姜大喜和人搭着话就走了,听话里的意思是约人忙完了去给他盖房子。
姜沅蔓腻歪在大姐身旁,很敏锐的察觉到了有强烈注视意味的目光,她偏头看过去,便见冯铁匠家的二郎脸红红的正注视着大姐,见她看过去,便慌忙挪开了视线。
姜沅蔓眨了眨眼,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合时宜的自豪感,虽然这些年她自己将自己养的有点糙,但还是将大姐养的很好的,家有一棵水灵灵的小白菜,虽然是要提防想偷菜的坏小子,但是心中的自豪感还是很强烈的!
初霁当真是个宅女,这几年她几乎是不怎么出门,今儿出来这一次,猛地见了这么多人,她还觉得有点儿心慌,“满满,我先回家啦?”
“我送你回去!”
姜沅蔓哪里放心叫初霁独自一个人回去,今儿村子里可有外人!初霁是知道姜沅蔓喜欢热闹也喜欢瞧热闹的,回家的一路上就有些难受,“我下次再不出来了,多扫兴呢,还要你半途陪我回家!刚才就应该随爹一块儿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