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秦庭晏刚醒的时候,叫姜沅蔓给他取个名字,姜沅蔓冥思苦想了许久,取了个珺淮,倒是没人叫了。
只有姜沅蔓喊这个名字。
当时取了这个名字,还叫姜万银酸了好一阵儿,他撇这个嘴,斜着眼看姜沅蔓,“这回怎么不跟黄毛似的随意了?”
那能一样么!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得取个好听的名字!再说了黄毛他们的名字,也是她用心想的好不好!
姜沅蔓没说的是,这个名字,其实是她上辈子给自己尚且不知道在何处的孩子取的,毕竟那会儿她连孩子爹都没找到呢!
如今用在捡来的这个少年身上,是因着这人实在长相气质,都与这个名字相配。
但许是因为姜沅蔓这个名字取的实在太没有农家范儿了,家里除了她就没人喊这个名字,要么是老四,要么是四郎,要么是四弟四哥的。
这会儿姜虎听出来了秦庭晏话里的意思,他也不生气,憨憨的一乐,“我也不喜欢这弯弯绕绕的算术呢,只是小妹说算术这东西,日常用的最多,就是我将来想跟着大哥去做镖师,总得对押镖了多少货物心中有数,我这才硬着头皮学的。”
“还是我太笨了些,总也绕不过弯来。不过我现在懂一些了,四弟你这个教学师父是咱们家最好的了!”
姜虎说的认真又诚恳,叫秦庭晏心里为刚才说的话生了些愧疚,“三哥,我另教你个算法,只是这法子笨一些。”
“笨一些不怕,我就是个笨人嘛!”
“吃饭喽!!!”
下地的都回来了,小老太喊了一嗓子,桌子也不往屋内放,就支在院子里,热气腾腾的炖菜用盆子盛着,又给一人面前放了个小碗,用勺子舀了菜到碗里吃就是了。
姜沅蔓又爆了些辣椒油,捣了些蒜酱,土豆炖豆角子嘛,不放点辣椒油和蒜酱拌一下,总觉得缺了点灵魂。
土豆特别面,炖的时间长,沙沙的像是要化了似的,今儿小老太蒸的馒头,这会儿姜沅蔓一手举着馒头,一手端着碗,吃的稀里哗啦的喷香。
旁边的秦庭晏顶着一张俊脸,吃的和姜沅蔓一样狼吞虎咽。
小老太看的眼睛疼,总觉得这么好的孩子,应当是那种吃点啥都很风雅的,如今这样,活像是凤凰掉进了鸡窝里!
“今年的豆子行啊,我刚瞅着三郎轧出来的这些,能有四石不止。”
吃过饭总要稍微歇歇,也没有说要进屋睡一觉啥的,那晒场上还一堆一堆的豆子呢,姜大喜坐在门口,抬手抓了一把滚圆的豆子,咧着嘴笑,“豆子长的也好,没有瘪的,坏的也少。”
“我今儿轧的这些也就一亩地,能有四石吗爷?”
“能有,咱家这豆子沉手啊!”
可不是沉手,个个滚圆滚圆的,个大饱满,放在那晒着都漂亮的很。
“可不是的,老姜叔你们家的豆子,是咱们村子长的最好的了,昨儿个回去我爹和大哥把我家的豆子打出来了,灰扑扑的,豆子粒也小。”
说话的是姜万地雇过来干活的郑家二郎,这郑家的老郑头儿,和老婆子俩生了八个儿子,人都说三年抱俩,他俩是三年抱四个,还都养活了。
孩子小的时候还不怎么忧心,但是随着八个年岁差的不大的儿子渐渐地长大了,一屋子的大个子,老郑头有时候觉得家里的院子都逼仄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