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云外。她跟在她爸后面,在厚厚的枯叶铺成的地毯上走得艰难,后来终于抵达山顶,周围全是树。
唐桉谨这时掏出一把消音手枪,对着一只绿色长尾鸟开了一枪,然后就是肉块砸在地上的沉重声音。
唐羡反应过来后人都吓傻了,不过没一会儿又开始好奇兴奋起来,正常情况下她应该告诉她爸,藏有一把枪是不对的,杀一只鸟也是不对的,不过拿枪的有坏人也有好人,她坚信她爸是大大的好人,而且他还有引人信任的魔力。
于是唐桉谨把那支黑得发亮、沉甸甸的枪塞她手里时,她居然有点跃跃欲试,一切疑问都被抛在脑后,他握着她的手扣下扳机,那强大的后坐力把她的心脉都震麻了,直到十年后再次回忆起,心还是麻的。
当时的她痛得甩掉那块铁,哇哇大哭,惊起一排飞鸟。唐桉谨捡回枪塞进背包里,靠在树干看着她大笑。
哭声持续了几分钟,见唐桉谨不管她,她的声音弱下去,最后不嚎了,走到蹲着的她爸身边,他正在薅树根上长的腻糊糊的蘑菇。
唐桉谨翻出背包里的便当盒,里面是李渡云精心烘焙的小点心。
“吃吗?”
唐羡摇摇头,她爸反手就把饼干倒在枯叶上,唐羡见此又预备大哭。
“我小时候玩的游戏是当巫师,像这样。”他把色彩艳丽的蘑菇倒在便当盒里,用石块捣烂,那些毒蘑菇在盆里汁水四溅,散发出腐败的气味。
那天,唐羡捣了半盆蘑菇糜糊,玩得不亦乐乎,同样,她还是后来才从恶霸口中得知,他家的两只鸡吃了一滩稀屎样的东西就此归西。
回城的车内,唐桉谨跟她拉钩上吊,唐羡至今没搞明白拉勾为什么要上吊。
“爷爷家发生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妈妈也不行。”
第17章 | 装
“你今天不上课吗?”
窗帘被“刷”地一声拉开,玻璃外,朵朵彤云膨胀,在唐羡眼前炸开,她不满地哼了声,将被子拉高到头顶:“我今天十点的课,快拉上,要瞎了。”
李渡云又好脾气地合上帘子:“记得吃早餐,等你起来估计都凉了,热一下再吃。”见没反应,她走近几步拍拍她的枕头,“听到没?我回城郊了。”
“喔。”唐羡掀开被角,眯着眼问,“你不逛街吗?我陪你。”
“没心情,记得吃早饭呐。”
她含糊应了声,等李女士走了,她反而睡不着了,于是翻身起床,吃了饭,又看了会儿书才去学校。
传言中的计科系草顶着一张高冷帅脸走进公开课教室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轰动,几个胆大的女孩子直接“哇”声一片。
江延在倒数第三排有气无力地朝他招手,陈豫让径直走过去,身后有若有若无的视线跟着他。
一坐下,江延抽风了似的,在他大腿上做拍灰的动作。
陈豫让疑惑且无语地看他一眼:“?”
江延状似认真地说:“粘了一裤子的眼珠子。”
陈豫让无情地拍开他的手:“别坏我名声。”
他每次跟江延这货走一起,就会被造谣是男同。
江延今天还戴了个很骚气的粉色口罩,昨晚看球赛到凌晨两点,他闷了两瓶白的,还是冰过的,发完酒疯又突发癔症要去面见女友,顶着冷风跑到学校,哇地一声把冷酒混着凉面吐在女朋友的棒球帽里,然后他就感冒了。
声音都嘶哑了,脸上带点不正常的红晕。
陈豫让怕被他传染,略带嫌弃地接过他的同款口罩戴上,江延注意到陈豫让的不情愿,欠了吧唧地笑:“纯爷们儿就得戴这个色,懂不懂啊豫让哥哥。”
“哦——”陈豫让拖着调子,眼神不屑,“纯爷们儿也会感冒?某人不是说,红颜易碎不如练铜枪铁臂,就你这样,枪还能举吗?”
突如其来的黄腔。
“你是人吗?老子都这样了,少说两句会死?”
“会死,嘴和——”陈豫让比了个口型,“屌,”
“——总有一个要赢你,不好意思啊,两个都比你厉害。”
“是吗?举一个我看看。”江延作势要撩他衣服。
陈豫让笑骂着避开,恍然抬头,就看到唐羡一身牛仔连衣裙,斜挎一个皮包走进来。
他牵了牵嘴角:真是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苟合之前,精心策划见不了一面,一旦有了缘分,跨级蹭课都能蹭到一起。
“才谈两天就分了?他做什么了。”唐羡昂着头找空位。
提到这个,崔媛媛不自觉提高声音,情绪激动:“我靠我去他爹的,他真的好傻逼啊,我的新帽子,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