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好好的。”

他不知道还能对温仪萱说什么，也无法说出想让她留下的话。

哪怕他心中有万分不舍。

“一定。”

商世枫转身，往自己家走去。

“商世枫。”温仪萱叫他，尾调上扬。“再见。”

她站在阳光里，一如当年闯进他心里的模样。

商世枫强撑着笑意，朝她挥手。

“再见。”

一定要再见啊，我的爱。

第44章

《番外》

三年后。

云集园的阳光果真很舒服。

温仪萱受了三年的熏陶，都生出不少道心。

从前玄吉子不常来白云观，也鲜少小住，这几年为了温仪萱，他竟生生把这间厢房住成了自己的房间。

温仪萱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听到诵经念法就觉得烦躁。

也学着打坐，清念于心。

这三年，她已经完全接受自己只是个灵魂这件事。

宝瓶里的石头，早就已经变色，只需要最后一个步骤，或许就能让她复活。

玄吉子不知道如何向温仪萱开口，也不知道她如今面对复活是什么想法。

只能每天默默观察温仪萱的情况。

有天温仪萱主动拿起了这个瓶子，盯着里面的石头看了许久。

玄吉子问她：“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为了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温仪萱神情淡然，眼神却复杂。

早在两年前，她就发现这个被自己当做装饰的瓶子，里面的石头暗藏玄机。

后来亲眼目睹过它发光的样子，又见玄吉子这么宝贝它，也猜到它和自己息息相关。

三年过去，这石头早就和当初不一样。

“很早之前，我拿起这个瓶子的时候，能听到里面的哭声。”

但现在，里面已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玄吉子的手垂在膝盖上，莫名发紧。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又真的做过些什么，但如果你曾经昧着道心做过什么事，现在停下，好吗？”

玄吉子的心瞬时猛烈颤抖。

来不及了。

魂魄离体两日就无法归位，更何况是三年。

“玉如意损坏之后，我就一直在为你找寻新的复生办法，你不愿以命换命，我便以魂补魂。”

“这三年，你和这瓶中的魂魄一同被净化，只要你愿意，不出七日，我就能复活你。”

温仪萱听她说这些，脸上表情也还是毫无波动。

她定定看着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会哭的魂魄，是从哪里来的？”

玄吉子知道，自己不能回答她。

一旦他真的说出来，所有的一切就都会变得不同。

可他的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温仪萱感谢这几年玄吉子对自己的照顾，也察觉出他对自己不同的地方。

但她始终只是一具灵魂，什么都无法回报给他。

“我很想报答你，但我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用残害他人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复活。

温仪萱做不到。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的身体变化，是因为受到了香火的熏陶。

可现在看来，这个瓶子和玄吉子也帮了他不少。

但她接受不了。

她从地上起身，手里还拿着瓶子。

“在这里待太久了，有时也会觉得无趣，我想出去转转，这个瓶子，能送给我吗？”

玄吉子苦涩不已，喉结滚动。

许久，他听见自己喉间发出的声音。

“好。”

温仪萱走得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

玄吉子站在山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许多年前，他同样站在山头目送温仪萱离开。

十五年前，他还只是个道童，因顽劣常常受天师训诫。

被罚去守山时，遇到来山上游玩的温仪萱。

她与父母走散，又遇到同样年幼的他。

两人在守山石上玩了一下午，得知他的苦恼，温仪萱还不忘帮他出谋划策。

晚间温仪萱父母找来时，两人才依依惜别。

临走时她挥着手道别，稚嫩的声音惊起山中雀群。

“我叫温仪萱！从北京来的！记得来找我玩！”

他忘了当时的回答。

但也一直在为她的那句话努力。

十五年，他从龙虎山走到白云观。

第一次见到她，却已经是在她死后。

而她，也早就忘了他是谁。

他费劲心思保她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