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
这倒确实是合情合理的解释,完全是陈无愁干得出来的事,沈辉欣然接受了。
沈辉有点感动地拍了拍陈无愁的肩膀:“你压力也不要太大了,我们今年努力,一定打进决赛!”
沈辉很快被图书馆无聊的氛围压垮了,迫不及待地走了。
等沈辉一走,陈无愁也睡不着了,抬起头来。
李十一和沈辉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还是低头看书。
陈无愁甚至怀疑他眼神都没抬起过来。
李十一今天看的是……钱钟书的《围城》。
这书陈无愁倒是有点印象,因为语文老师上课提到过,“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他上课不怎么听讲,听到这句倒是觉得是至理名言。
陈无愁他妈进去的时候比谁都急切,放弃所谓一片光明的事业。
出来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她的决绝,哪怕是放弃一个她爱过的小孩。
上次他见到他妈,是多久以前了呢。
五个月,还是六个月。
陈无愁记不太清楚了。
这天临走的时候,陈无愁忍不住问出了口:“今天那书,好看吗?”
李十一倒是有些意外,陈无愁竟然和他讨论起文学,他回忆了一下:“很有趣。”
陈无愁:“你也向往婚姻?”
李十一愣了愣,他倒是没想过婚姻什么的:“我是说,这书的文字表达能力很有趣。”
陈无愁低头:“婚姻是很无聊的东西,大人的婚姻就是在漫长的无聊中寻找刺激和慰藉而已。”
李十一若有所思:“是么。”
陈无愁:“你爸妈感情好吗?”
李十一:“我是单亲家庭。”
陈无愁:“……”
陈无愁:“我家也是。”
这天傍晚,陈无愁带着李十一在学校里散了会步,倾诉了关于自己家庭的困惑。
陈无愁:“我爸妈是初中的时候离婚的,但是我四年级左右的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很差了。”
李十一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成为了倾听者,他对八卦兴趣不大,但是他最近和陈无愁的关系倒是不错,陈无愁作为他最大的“金主”,李十一还是给足了他面子。
陈无愁坐在校园花园的围坛上:“我也不知道是谁先出轨的,总之,我经常能看到我爸妈和不同的男男女女在一起,很荒谬吧……他们后来懒得避讳我,很干脆地告诉我他们要离婚了。”
“其实我接受得也很快,毕竟关系已经恶劣到那种程度了……不离婚才奇怪吧。”
“我判给了我爸,他除了不回家,也没什么,他们都会给我钱,很多很多钱……有钱大概什么都能买到吧。”
李十一:“……”
李十一在陈无愁看不到的角落里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羡慕的神色。
“所以爱情对我来说,是很荒谬的,很可怕的东西,”陈无愁低下头,他顿了好久,才转过头来看向李十一,“是善变不可信的。”
李十一还在想他的钱,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可以理解。”
陈无愁不自在地撇过头:“……你家呢?”
李十一回忆了一下零散的记忆:“我爸因为赌博破产了,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和我妈离婚了,我跟母亲生活,也改了母亲的姓氏。”
陈无愁“哦”了一声:“那应该……很不容易吧。”
李十一:“嗯。”
陈无愁有些佩服:“所以,你这么用功补课学习吗?”
李十一想了想:“我学习,主要是觉得学习很有趣。”
陈无愁:“……学习有趣?李十一,你真的是很古怪的人。”
李十一蹙眉,不懂陈无愁为什么突然用偏贬义的词评价他。
但他抬起头来,却只看到陈无愁在傍晚的余晖和晚风里,轻轻地笑着看他。
李十一:“……”
那个时候,李十一其实并没有懂,只知道陈无愁并不带恶意。
风很温柔,是个蛮惬意的夏天。
暑假,就像这阵晚风一样溜走了。
开学那天,沈辉用餐巾纸做了几张“冥币”,为逝去的高二暑假哭丧。
陈无愁转着笔看他,觉得此人着实变态:“一大早就这么晦气。”
沈辉哀怨地顶着黑眼圈道:“你懂什么,你懂24小时补完六本暑假作业的含金量吗?你懂吗,你不懂,因为你根本不做。”
陈无愁坦然接受:“我就是不做,有本事就让我退学。”
沈辉咬牙切齿地想到陈无愁他爸给学校捐了栋宿舍楼:“我真是恨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