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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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落下几颗泪珠,滴落于榻间,很快消失无形。
梦境随之支离破碎,熊熊火焰照亮了长夜。
“夫人,叶大将军到了,奉帝命来监刑——叶将军素来念两家旧情,您求一求,求一求他?……”
老夫人掷了火把,神情坚毅:“帝王无情。谋逆之罪,顾家纵死不认。”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房屋,横梁被?火烧断倒塌,顾府陷于火海之中。
瑜安难以自抑地向那妇人冲去,不顾一切。
“祖母,不,不要——”
她?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睁睁看着至亲被?火光吞没。
……
“瑜安,瑜安?”
有人在唤她?,顾瑜安费力?地睁开眼。
她?觉嗓子干哑得厉害,半晌,才?辨别出眼前人。
萧询修长的手覆于她?额间,带来一分冰凉。
高热使得脑中混沌,一个念头迟钝地告诉她?,眼前之人暂可信任。
她?重新合上了眼,觉得自己无比疲惫。
……
外间隐隐有些亮光。
正拧了凉帕子的侍女惊喜道:“郡主醒了?”
瑜安声音喑哑:“什么?时?辰了?”
“回郡主,酉时?了,您睡了一日夜。”
她?一壁扶郡主坐起身,一壁唤来人。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医者把过脉,去外间桌案上给药方更换了几味药材,将方子拿与厨房熬药。
“郡主可想用些什么??”
瑜安没有胃口,只撑着喝了几勺米粥。
身上的寝衣不知?何时?已换过一件,服过药,她?重新睡下。
一整夜都是时?梦时?醒。
因觉得冷,侍女为?她?加了一床锦被?。
“陛下,郡主醒来喝过药,现下重新睡熟了。”
高进适时?进言,白日里陛下照看郡主,直到晚膳时?分方有闲暇。
“陛下不如也早些安寝。”
萧询倒还没有睡衣,回书房中处理过搁置一半的奏疏,方才?回房歇下。
……
最后一次从梦中醒来时?,晨曦已现。瑜安靠在床头,将零零碎碎的梦境拼凑出些完整的记忆。她?披了件衣裳,静静等着天明。
用过早膳喝药时?,萧询到了。侍女搬来圆凳,请陛下在榻前坐下。
黑漆漆一碗药汁闻着清苦,饮下更是苦到了舌根。
萧询递来一块果脯,瑜安接了,总算压下些苦意。
侍女收了药碗退下,屋中不知?何时?只剩了他?们二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是独处,瑜安竟没什么?不自在之感,只拢了拢锦被?。
“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萧询开口,察觉到对方陡然凌厉的目光。
他?轻咳一声,并非有意观之。
瑜安昨日昏睡,侍女为?她?更换被?褥时?,本?就宽大的寝衣松松滑落一半。
那伤疤在肩胛处,半指长,在白皙细腻的肌肤间格外扎眼。
他?们二人本?就做尽了亲密事,彼此早已熟悉。
瑜安道:“不慎让羯族长枪伤的,没有大碍。”
偷袭者的项上人头,也被?长兄当场斩落。
那一战他?们赢得很漂亮,区区小?伤,不足以挂怀。
屋中沉默片刻,萧询道:“医者道你不单是风寒入体,亦忧思过度。”
或许他?不该告诉她?昔年那些旧事。
瑜安移开目光,并不想看到萧询眸中的关怀之意。
“这两日,给陛下添麻烦了。”她?道。
病来如山倒,算是欠萧询一个人情。
话语中的客套与疏远,却刺痛了帝王的心。
陪着她?坐了一会儿,见她?神色恹恹,萧询起身:“你好好歇息。”
“多谢陛下。”
……
回到书房中,萧询道:“传话给宫里,寻些上好的祛疤药来。”
“奴才?领旨。”高进立刻着人去办,无需过问?缘由。
雨势渐停,萧询收了手中奏疏。
原本?以为?,瑜安只是同自己置气,才?宁肯在外受苦,也不愿回到他?身边。
就好像她?在病中,半梦半醒之间,对自己依旧是全然信赖的。
守在屋中时?,他?从不觉得照顾瑜安是一种负担。
他?很喜欢她?依赖着自己的感觉。
可清醒时?,瑜安眼中的疏离,全然不似作假。
雨丝纷乱,像极了帝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