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核桃，小孩们又去菜地里拔草。

不多时，驼师傅招呼他们去休息，拎出一只藤条篮子放在草棚门口的石板上，掀开篮上的盖布，下头就是阿卢说的豆渣面饼。

跟其他类型动辄比脸还大的饼比起来，这豆饼做得极小，刚好有普通孩子的巴掌大。

每个孩子都分得了一个，包括没干什么的周云霁。

驼师傅让孩子们吃完了再去干活，直到约摸快到饭点了，才放他们回去。

这个季节里新长起来的杂草本来就见少，哪怕是周云霁这样的农盲，就算再认不得也不会拔错。

其实拢共只有那么六垄青菜苗，其他快要收获的菜地皆不需要除草，一点菜畦被五六个小孩这么来回的清理，地里剩下能冒头的东西都不多了。

余下的时间，小孩们与其说是干活，也不过是在菜园子周围挖虫、抓蚱蜢、逗蚂蚁。

回去的路上，周云霁琢磨着，这驼师傅还是位管理大师。

一帮孩子，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明天，她也一早就来帮忙收菜好了。

不过明天是供养日，丹露寺，她是一定要去的。

照今日这个时间安排看来，驼师傅还会放他们回去吃早饭。

这世界从农户家到寺庙里都是一天两顿，早饭时间通常在半上午。

等她干完了一清晨的农活再吃早饭，后去寺里也是一样。

周云霁又问起菜地前面的院子，阿卢转头笑道，“一处是东厕，外头老大一个圊坑。”

“旁边院子里也堆放柴火，也有不用的杂物，有几只野猫甚是凶恶，俺们都不去的。”

“再往前……是驴厩，还有给贵人们停车、安置轿马的地方。”

“你问这作甚？”

“没见过，不识路。”周云霁尴尬笑笑，原来是牲口棚和粪坑，幸好她也没去。

看这样子，东边这一大片院落，和西院一样，都只是寺院的配套设施而已。

那丹露寺，到底长什么样儿啊！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云霁摸黑起了床，冷得缩手缩脚。

尤其是离开房门到了院中，她都觉得空气冷得有些冻鼻子。

西院里好些地方渐渐亮起了灯光，周云霁缩着脖子又跟小孩们一道摸黑步行去菜园。

绕过了寺庙的院墙，他们远远就能看见小菜园的地垄边已经燃起了一小堆篝火。

周云霁赶紧上前烤了烤火。

今天清晨的菜园里除了驼师傅，还另有两位稍稍年轻的师傅。

他们先要收白菜。

白菜地分了两片，一片是已经收获过一些的。

驼师傅指给孩子们看，叫他们只收哪两畦以内的。

顺便叮嘱，另有一片地里，菜还没长甚足，不可收错了。

他们每个人至少要收十颗白菜、二十颗萝卜，干完了就能去烤火。

田地里长成的白菜一棵紧挨着一棵，看起来，两畦菜确实够他们收一阵子的。

周云霁没干过农活，还要阿卢手把手地现教她。

好在，那大颗的白菜收起来也容易，就是大力出奇迹，抱着整颗菜齐根拧断，连工具都可以不用。

清晨收菜露水甚重，没等周云霁拔起几颗菜来，她就湿了鞋，又冷得手脚冰凉。

这鞋也不保暖也不防水，她要穿棉鞋！

收完白菜还要拔萝卜，萝卜地里的萝卜缨还挺长，杂草也多，先时见到的那两位师傅就在地里用锄头挖。

周云霁一开始还觉得好玩儿，接连拔断了两棵，又要拿小锄头挖出来，就一点也不好玩儿了。

强迫症干农活一定会被累死的吧！

这么点活计他们没干多久，但小孩们也没有只管自己的，因为三位师傅要把地边的六只大箩筐全部装满。

除了驼师傅，其他两个师傅还得运两趟。

等到天亮时分，今天收菜的任务也全都完成了。

“驼师傅，今日收了这多菜，我们明日可还来？”其中一个孩子问。

“怎地？又想偷懒？”驼师傅正在给每个孩子分发杂粮面饼,笑道，“要吃饼的便来,照今日这般，好生干活。”

因为这两天寺院里的斋饭供应多消耗大，早上送去两处庖间的菜蔬只能多不能少。

周云霁烤了一会儿火，鞋也没干，只好半干不湿地走回去。

分到手的面饼还有些热乎，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