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歇死死的抵住门，门外很快有人在哐哐地砸。门都险些被砸开。

孟云歇使出全身力气压着门，可最终还是被砸开了，门里抵着的桌子侧翻过去，砸上他的背。

麻麻地疼，背上肯定淤青一片。

听见外面有人走过来的声音，孟云歇赶忙爬起来，也顾不上背上的疼痛，就一溜烟跑到屋里的衣柜后面躲起来。

那老太太肯定发现他了，但是她为什么不直接过来呢？孟云歇有些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脚步声越来越近，孟云歇感觉后背在冒汗，把衣服都浸湿了。

孟云歇明白，他已经无路可逃了。

他皱起眉，正想要冲出去和那老巫婆拼死搏斗，却忽然被人拽住胳膊。

浓密的眉毛，眼角的皱纹，还有嘴角标志性的那颗痣……

是父亲！他父亲回来了！

孟云歇心里一喜，害怕顿时少了许多，他冲着父亲露出一个笑容，刚想对他说出今天发生的事，说他有多害怕，想问母亲在哪里，小学的事情解决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可是他还没有开始说话，就发觉嗓子里的话语好像有些太多了，多到他甚至不能把它们清晰地表达出来。

堵住了。

孟云歇的话一起堵在了喉咙里。

他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脸色也变得苍白。可是对面的父亲却只是一直微笑着，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一直在那里微笑，好像一个不会动的木偶人。

“爸……”

孟云歇艰难的发出声音，喉咙像是发炎了一样，声音嘶哑无比。

他的手指也变得非常痛，疼到指关节好像要断掉一样。

孟云歇低头一看，发现手指正从指甲里渗出黑梭梭的液体。那液体顺着指缝反向流到了袖子里，还有的滴落到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没办法说话，他怔怔地盯着他的父亲，却看到那人惨白的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扁平。

鼻子快速地塌陷下去，嘴唇向内凹陷，整张脸仿佛都变成了一个平面。

那实在是一场难看的表演。

孟云歇瞳孔骤然紧缩。

他此时脑子里想着是父亲在和他开玩笑吗？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很吓人。

就在此刻，他父亲的脸变成了一个很薄的白白的平面，然后真的变成了一张纸，飘落下来，一直飘到了孟云歇的脚边。

他的脑海里炸开一声剧烈的惨叫，大张着嘴，以极其怪异的样子对着那张纸手舞足蹈。

他的父亲头飘下来之后，残存的断面处血液像是瀑布一样喷涌而出。

入眼到处是刺目的红色。

孟云歇的精神承受能力似乎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想干脆不如就这样死了。

死在这血海里。

那老太太的脚步声仍然回荡在这破旧的屋子里。像是恶魔的低语，不间断地摧残着人的心灵。

孟云歇的身体失去平衡，向后面倒去。

他现在整个人僵硬无比。

因此，有个黑影这时候来到他的面前时，他甚至没来得及跑到一边去。

老太太的嘴角弯起，牵动着脸上沟壑般的皱纹也一起抖动，场面分外怪异。

孟云歇接连遭受打击，此刻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麻木地看着老太太捡起那张纸，随意的点起火来，一点点地将它燃烧殆尽。

火舌肆意吞噬着轻薄的纸张，摧毁一个生命在那老太眼里是否也是如此简单呢？

孟云歇没办法深入思考，残存的脑细胞已经发出了抗议。他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半晌，眼睛一闭，他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绑在一个很大的木头十字架上。

周围是许多不认识的村民，他们大声喊着孟云歇听不懂的话，还有的人试图往他脚下的木头堆里扔火把。

头痛欲裂。

前不久发生的事情仿佛走马灯一般清晰地拥入他的脑海，错综复杂，离奇幻灭的怪事奔腾而来。

他是待宰的羔羊。

而他的父亲，则是某个人想要达成某件事的阻力，因此，那暗处的人把他轻而易举地除掉了。

等待他的，会是一样的命运吗？

孟云歇眯起眼睛。

村民很多都举起火把，有节律的一声一声不知道在喊什么。

他感觉那震天响的声音一波一